他祈福,望他和他妻子仙龄永继,一辈子平安顺遂。”
“她们即使遭遇苦难,也愿意相信,世间有他这样的人在,还没有坏到骨子里,终究会有变好的一天。外来者,今天听你提起他,朕很高兴,你告诉朕,如今外界变好了吗?”
“在仙盟之中,女子亦可问道修行,力压男儿;凡间一些民风开放的国家里,也有女子入朝为官,在外做生意,同样不必男子差。这个世界或许很糟,但它在一点一点改变。”
秋萱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
“他也好吗?近来国中又有一批女子结伴离开,朕需要知道一些他的近况,告诉她们,好让她们走得安心。”
虞渊张了张口,却觉得喉咙干涩,好半天才道:
“秋姑娘,谢阵师已经仙去了。”
大门一下被人猛地关上,秋萱手中捧着的光,渐渐淡去了。
她背对着虞渊,身体僵成一尊雕像。很长的时间里,殿内空余一片凄清的暗色沉默。
等她再次发问时,音色沙哑许多:
“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三百多年前,死因,不祥。”
三百年前啊……
秋萱有些走神,难以理解他的话。
从关外来,往中州去的戏法师,那时候也不过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还有满腔的抱负未能实现,纵然前路泥泞,却终有光明的未来在等着他。
道阻且长,道阻,却长。
她们都以为,他这样的人,可以走得很远,过得很好呢。
殿内的烛火被风吹熄,秋萱似一个被压在华服下的影子,一点一点踱步坐回主位上,恢复成了威严的女君,所有情绪在一瞬间收敛:
“外来者,朕的问题问完了,作为报偿,朕允许你问朕一个问题。”
虞渊立刻问:“能打开璇玑天境的钥匙,究竟是什么?”
“一只银燕子。”或许是打击太大,也或许是笃定他拿不到,秋萱觉得告诉他无妨,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那是他和燕姑娘的定情信物,你若在朕的记忆里见到了他们,自然也该见过那枚银燕子。”
虞渊想到储物符里那枚一模一样的银燕,心头滞涩。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昭明说,那是他娘留下的,遗物。
他感觉脑中有什么一闪而逝,定定盯着秋萱,带着些惶恐和紧张发问:
“燕姑娘的‘燕’是她的姓氏还是名字?”
秋萱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道:
“‘燕’是她的名字,至于她姓什么,我却不知。好了,朕乏了,你走吧。”
“我走了,那你呢?”
在虞渊捏碎东珠离开前,秋萱依靠在高高的王座上,单手支额,发间流苏垂在面颊上,压下眉宇间浓重的威严,与寂寞。
“朕身为圣女国女君,自然会留在圣女国中,直到送最后一位臣民离开。”
虞渊捏碎东珠消失,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他要带着钥匙去璇玑天境最中心将秘境开启,越快,能救下的人也越多。
大门合拢,黑暗如潮水般涌入大殿。
秋萱的眼眸浸润在黑暗之中,她想起三百五十年前,路过的年轻戏法师在她坟前种下桃树,告诉她,莫要因他人之罪孽折磨自身,要向着太阳生长啊。
戏法师的身影浸在水光里,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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