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恶狠狠地瞪着九长老,浑身尖刺竖起,傲慢,强大又狂妄恣睢,与恶神对待其他长老时悖逆恣睢的态度别无二致:
“既然我是神,那你凭什么觉得区区匕首就可以伤到我,阻碍我离开的脚步?”
九长老的目光中满是悲哀,他张了张嘴,沙哑道:
“老夫自知阻止不了,但愿拿命一试。”
说话的同时,他的头发一寸寸变得花白,人也愈加干瘪,整个人呈现出极致老态,干瘦的骨头上只附着一层一戳就能破的皮。
九长老就这样看着虞渊,身形化作飞灰,一点点被风吹散。
最后一刻他嘴唇嚅动,似乎想对虞渊说些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
就这么忽如其来又猝不及防,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虞渊。
虞渊呆呆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的同时,忽然察觉心脏处传来异感。
那柄刺破心脏的匕首化为无形锁链,将他的心脏束缚起来。他每往离开神殿的方向走一步,锁链就收紧一分,每动用一丝神力,心脏就疼得厉害。
不致命,但若要离开,就须随时忍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捂着心口,才走了三两步,便因疼痛脚步不稳,踉跄着跌倒在地。
但他很快吸了吸鼻子,咬牙站起来,用剑支撑着身体,一步一步朝云海之下前行。
那一日,自诩能洞察一切恶意与谎言的神明竟被一个“人”所欺骗。
他想不通,那个人说他是好孩子时,真心教导他时他明明没感觉到自己受骗,为什么最后又不相信他?
人果然十分复杂,竟连神也能愚弄。
“骗子!”
“原来你和他们没什么不同,你也只想我做笼子里的神。”
“你也不相信我。”
“不是不让我去人间吗,我偏要去,气死你……”
他忍着疼,额上溢出大滴汗珠,边走边恶狠狠地念叨,
“忘记你已经死了,哼,你死了我一点也不伤心,不仅不伤心我还高兴极了……”
“你猜对了,我就是这么坏,之前喜欢人都是装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阴谋,等我玩腻了,我就把你的人间统统毁了……”
“我才不喜欢人。”
“也不喜欢人间。”
“更不喜欢你,你比神殿的所有人加起来都令我讨厌……”
“……”
他忍着心口上的剧痛,一步踏出云海。
人间正值早春,草长莺飞三月天,大片草地上泛着莹莹嫩嫩的绿,正是草叶泥土最松软的时候。
这里的世界是彩色的,远比沉闷单调的神殿动人许多。
重获自由,喜事一件,合该放声大笑。
虞渊也确实这么做了。
他将自己整个人扔进柔软的草地间,开心地在上面打着滚,任泥点草尖沾满漆黑的斗篷,他捂着脸,笑得极其张狂放肆。
笑音惊醒了穷碧落中正在沉睡的剑灵,他从剑中出来,用手揉着眼睛,分不清今夕何夕:
“小爷这是睡糊涂了吗,我记得上次醒的时候厉善塔不长这样啊……卧槽,混世魔王虞渊!”
“不错,是我!”
虞渊捂着肚子,边笑边答。
“你怎么在这儿,我怎么在这儿,关键是你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显而易见,我把你拐出来了啊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剑灵犹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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