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修走了之后,空旷的美术馆更显寂寥。
侍应进来打扫场地的卫生,无人欣赏的白玫瑰落进垃圾桶里,昂贵的龙舌兰和污水混在一起。
桌上巨大定制蛋糕定制成调色板的样子,融化的冰淇淋奶油像软烂的泥。
一个侍应端起来正准备扔进垃圾桶。
沉默的霍序商突然起身,猛地一把抓住女孩手腕,脸色阴冷凶狠,“你在干什么?”
女孩脸色煞白,“这个不扔吗?”
霍序商像猛鸷一样盯着她,“洛泱会来的,为什么要扔了蛋糕?”
“……那您松开手,我放下?”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霍序商没有说话,松开手坐回椅子,解开束缚呼吸的领带,“你以后不用为我工作了。”
洛泱不会来了。
他心里很清楚,打量着眼前萎靡不振的蛋糕,原本精心准备的盛宴变成了脏污的垃圾。
霍序商阖上眼静坐,四周万籁俱寂,设想过洛泱不会出席,他等了十年,不差这一天的时间。
可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他仍然觉得失望,今天就像是一幅完美拼图里,少了最重要的那一张。
怎么样都不算完美。
他睁开眼,眼神幽深沉郁,端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第二天的上午,霍序商面无表情地回到了家。
老管家在照顾简裴杉种的金花茶,笑呵呵地说:“霍总,您回来了。”
霍序商点下头,奢华的大厅空荡荡,他走上楼推开简裴杉的房间空无一人,又到书房里瞧眼,也没看见到简裴杉,下楼问老管家:“简裴杉呢?”
他心情一旦不好,就会迫切的想见到简裴杉。
老管家愣住,茫然地说:“您安排简先生去玉兰市看展了,要好几天呢。”
霍序商皱眉不悦,一个艺术展竟然需要这么久,早知道他不会让简裴杉去的。
他坐在冷冷清清的大厅,掏出手机,昨天简裴杉给他发了很多艺术展的照片。
其中一张是简裴杉的照片。
简裴杉站在一个古董钟旁边,修身的湖水蓝针织衫领口扣子敞开两颗,裸露的锁骨似象牙细腻。
柔滑流畅的脸有种温润的钝感,骨肉均匀的清丽,笑起来眼睛里有隐匿的星程。
霍序商压抑整夜的心情突然晴朗。
他发一条:“什么时候回来?”
不对——简裴杉一个人去看展的,这张照片是谁给他拍的?
老管家抱着一副软纸包的画走进来,“霍总,这幅画是简先生画给您的,让您挂到公司的办公室。”
或许是看展的路人吧。
霍序商不再多想,拿来裁纸刀拆开包装纸。
一张四四方方的画,几何的圆形、十字、螺旋形和方形嵌套在一起,形成一幅很抽象的艺术。
霍序商打眼一看觉得比洛泱的水平差远了,“扔我的后备箱吧。”
既然洛泱已经不再画巴洛克风,那简裴杉也没必要再学了。
现在该与时俱进,学学洛泱的新表现主义,霍序商外行人,不太懂这些绘画流派,但洛泱画的肯定是最好的。
简裴杉回到家的第二天傍晚,老管家通知他霍序商晚上会回来。
他写了一张购物清单,让司机买好了食材,系上围裙扎进厨房里准备晚餐。
简裴杉的厨艺很不错,和霍序商同居之后住在与世隔绝的别墅区,平时除了来教他画画的老师,见不到任何能和他交谈的人。
做菜成了打发时间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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