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用来透气的窗户。角落里响起断断续续的水滴声,空气变得很潮湿。
周逢厉垂着头倚靠在墙边,墙角的锁链限制住他的行动。
血水沿着手腕缓缓淌下来,滴落在了水泥地上,仔细看会发现墙角那片区域都是脏污的血渍。
一切都变得灰扑扑的。
陆宜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盖在肩膀上的毛毯滑落下来,陆宜年愣愣地看着眼前正在来回跑酷的猫。投影仪还在播放这部爱情电影,说明陆宜年没有睡很长时间。
自己刚才下楼并没有拿毛毯,陆宜年回过神,起身朝二楼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虚虚掩着,室内是暖橘色的灯光。陆宜年推开门走进去,小声叫周逢厉:“哥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刚到。”
陆宜年一睡醒就跑上楼了,头发睡得乱糟糟,身上的睡衣纽扣也睡得松开了一颗。
然而陆宜年本人恍然未觉,走到周逢厉身边跟他说话:“今天我去姐姐那里了,最近她买到好多好玩的东西。”
话音刚落陆宜年就被抱住了,周逢厉皱起眉,声线低沉:“怎么不穿拖鞋。”
男人并没有多用力,陆宜年顺势坐到对方腿上,嘴上嘀咕着:“……哦,刚刚忘记穿了。”
靠背椅狭窄,眼下承受了两个成年人的重量。陆宜年坐稳后无意识地晃了晃腿,又感觉这么坐不舒服,干脆转过身换了个姿势。
头顶的光线一下子变暗了,陆宜年岔开腿坐了上来,搂住周逢厉的脖颈跟他面对面聊天。
刚才醒得太突然,现在没说两句话那点未散的困意重新涌了上来。夏季睡衣轻薄,陆宜年抬起手挠了挠脸。
睡衣衣袖垂落下来,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腕。
男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陆宜年的动作,问道:“你有看中的东西么?”
陆宜年翘起嘴角笑,使劲点头。周逢厉显然留意到了男生有些糟糕的脸色,低声问陆宜年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一旁的墙上有挂钟,陆宜年看了下时间,发觉自己只睡了十几分钟。
周逢厉抬起手去摸陆宜年眼皮上那颗小小的痣,陆宜年闭上眼,声音很轻:“梦到你又被关进了地下室。”
下一秒落在眼睛上的手指消失了,陆宜年弯下腰,脸颊去贴男人的侧脸。
恍惚间两人又回到了曾经那个简陋的出租屋,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偶尔陆宜年做了噩梦醒过来都会翻过身要周逢厉抱他。
周逢厉知道陆宜年在跟他撒娇。
片刻的沉默,男人开口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陆宜年。”
陆宜年困惑地应了一声,偏了下脑袋,露出一只眼睛看向周逢厉。
周逢厉的语气很平静,话语听起来甚至都不像疑问句:“今天早上你去了哪里。”
陆宜年闻言松开手,脸上是更加困惑的表情:“……什么?”
周逢厉垂着眼睛看过来,彼此对视陆宜年心脏怦怦直跳。
陆宜年还没有反应过来周逢厉刚刚那句话的潜台词,只是察觉周逢厉完全没有上自己的当。
——刚睡醒时的惊慌是真切的,之后却可以伪装,想要在婚礼上逃跑陆宜年还需要周逢厉答应自己一些事情。
明明一直以来男人都很吃这一套的,自己稍微表现出一点点不舒服或者害怕的模样都会让周逢厉无比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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