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也很欣慰,私底下偷偷说小韫谢谢你,颜颜遇上了他想保护的人,你瞧肉眼可见地成熟了。
仿佛家人和爱人的温柔,从此能将他放在美丽安全的玻璃罩子里。
纵使外面腥风血雨,一点也落不到他身上。
但真的能保护的那么好吗?
“其实,颜颜,你还是有一点点难过的。对不对?”
梦幻房间的灯光在墙壁上打出幽幽的水波纹。程韫认真看着他。
沈酌颜摇头幅度很大,活像猫猫甩毛。
但程韫不信!他太了解他了。颜颜演戏的时候总是会漏真实情绪的啊,那个时候他确实是难过了,他不许他不承认。
两个人对峙三秒。
沈酌颜秒怂投降,猫猫趴回他身上,小小声。
“其实,是偷偷难过了一下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他不爱我,也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那么多年心底总有那么一丝期待,也许会有一天……”
也许有一天会发生什么?
不知道,那只是一种非常模糊而抽象的期待。
也许有一天,他可以通过努力得到爸爸的认可。虽然理智上明知道这种认可毫无意义,他也根本不需要。
如今终于,尘埃落定。
永远也不会有了,有一种终于石头落地的了然。但也混杂了一丝丝的难过,沈酌颜理智上不想有这种难过,可感情上却无法欺骗自己说没有。
“颜颜……”
“韫哥,亲亲……就不难过了。”
湿润的空气里淡淡柑橘香,他抬起脸,猫猫歪头,可怜又可爱。
“亲亲就会好。”
程韫起身亲了他一下。他继续又期待又羞涩的看着他。
“这种事,”程韫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涩哑,“以后不用问。”
“不用问。我也是你的,所以,可以随便……”
话没说完。沈酌颜就一脸羞涩地凑过来,含含糊糊的索吻。
“韫哥……”
亲了好一会儿,亲的他猫猫一样飨足。抱着程韫的腰蹭啊蹭。
“韫哥,其实我私底下……也会偷偷安慰自己,上天是公平的。我能遇到很多很好的人,能得到幸福,也是拿没有爸爸这件事换的。”
“这么想着,心里就完全不会再难过了。”
“但我这么想,是不是很不好。”
“因为……韫哥也没有爸爸,我不应这么想。”
“……”
程韫摇摇头。
他的身世,他自己早就想开了。
他还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家里是开花店的,小小的他坐在店里,看着花朵被包上漂亮的纸张,像是一束束美好的梦一样被送出去。
爸爸妈妈应该是很恩爱的,小花店里总充满了欢声笑语。
可惜飞来横祸,爸爸妈妈在他六岁那年出车祸死了,他都没能见到他们最后一面。后来,他就在亲戚家辗转,亲戚都是挣扎生存的普通人,每家接去几个月,嫌嫌弃弃地给他几口饭吃,相互推来推去扯扯皮,一晃也成功养到了18岁。
按说他这种出身的人,不该有梦想。
亲戚们也早早撺掇着他去念中专、去念技校,早早出来工作挣钱,他如今也想不起自己当年是怎么敢一股脑坚持梦想的,如同天方夜谭。
“韫哥,你那时候……很孤单吧?”
程韫愣了愣。
仔细想想,好像是很孤单。
也会怕自己会被抛弃,无家可归。可这些负面情绪时间久了,反倒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特别的迟钝。
他在演戏的时候不迟钝,依旧很能洞察各种各样细微的情绪,但现实中却很迟钝。
对感情迟钝,对伤害也迟钝。很多回头想想其实有些伤心的事情,常常都要缓个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才能明白地感觉到。
这种迟钝很好的保护了他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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