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之后封水衿便再也不被允许去卧苍谷,也没见着覃羡来过七星泽,久而久之,他也渐渐淡忘了这个人。
久别重逢,覃羡长高了不少,穿着卧苍谷标志性的墨绿纱衣,五官也长开了,还真算得上是一位俊美少年,与小时候那个流着鼻涕跟在他后头说“水矜说的对!水矜真聪明!”的捧哏肉包子大不相同了。
“水矜……好久不见。”覃羡的目光紧紧盯着封水衿的脸庞,像是要将他这么多年的变化一一记下,覆盖早已陈旧的回忆图景。
“好久不见,”封水衿随口道,“前几日怎都未瞧见你?今日刚来金陵吗?”
覃羡愣了愣,语气有点迟疑:“……我闭关了一月有余,前日方突破了境界。闭关前,我传予你的灵笺中提过此事。”
封水衿疑惑:“灵笺?什么灵笺?”
“就是我每月与你通讯的信笺啊,”覃羡说完,近乎羞涩地低下头,“水矜,你虽从未回复过我,但我晓得,每封灵笺你都是看了的,我的心意……你也都是知晓的。”
他那娇羞的样子,封水衿看着一阵退缩,道:“你在说什么呢?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什么灵笺,是不是搞错了?”
“怎么可能搞错?”覃羡急了,“每封灵笺上我都写着你的名字,两年前,我询问过封宗主,可否与你通讯,封宗主同意了。”
“他同意了?”一提到封玄慎,封水衿便没好气,“他怎么同意的?”
“封宗主没有摇头。”
“……”
覃羡无辜地看着封水衿,接着被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两年前,封玄慎来到卧苍谷商讨事宜,预备回程前,覃羡寻到他,请求能否让自己与封水衿通讯,封玄慎冷冷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封玄慎素来淡漠不露声色,覃羡没见他否决,竟以为是同意了。
“你是不是傻?”封水衿忍不住嫌弃道,“先前你提亲就被我阿兄拒了,他怎可能还允许你跟我通讯?”
“为何不可能?我、我只是想与你聊聊天。”
“阿兄自然也是不会同意的,因为——”
封水衿说到一半,自己愣住了。
因为什么?
虽说他与封玄慎一同长大,从小他的一切都是由兄长操办,可他为何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封玄慎不会允许他跟对他有别样心思的男人相处?
正常兄弟,见到自己的弟弟能遇到一个可以相许终身的人,即便不是欣慰,大抵也不会阻拦吧?
可封水衿就是认为,依封玄慎的性子,绝不会同意他接覃羡的灵笺的。这种想法细细一琢磨,又总有些地方说不上来的奇怪。
“水矜,封宗主是不是将你看得太严了些。”
覃羡一语中的,点破了封水衿心中的疑惑。
好像真是如此。他恍然大悟,古板的兄长,把他守得严严实实,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管控下,他竟也完全习惯了,甚至以为是理所当然,发现不了其中的怪异之处。
封水衿想着想着又要生气,封玄慎竟将他的心机用到自己身上、还偷看覃羡的灵笺,这便算了——
现在居然还敢不哄他,他怎么敢不哄他!简直是混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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