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仇回神,面前尘沙一片,就只能听见个声儿,连马屁股都看不见。
他着急喊:“诶!你说清楚,哪来的夫郎!”
“咳咳!呸呸呸!他娘的,哪儿来这么多土。”
*
黄霾一来,斜沙城才真的是应了斜沙城的名字。
毫无预兆的一阵风沙起,整个城都被罩在了昏黄之下。
路上的行人,卖吃食的铺子,外面养着的牲畜,无一不遭殃。
各家门口,妇人哭着在门前喊着出门玩儿还没归来的孩儿;
在屋子里守着的老人惦记着放出去在山坡吃草的牛羊跟一同去看顾牲畜的儿女,急得团团转;
卖吃食、开铺子的商户瞧见来不及收拾而弄满了沙土的食物,更是齐齐一叹。
这日子,难啊,难……
斜沙城里,最先看到那高几百丈的尘沙是城墙上的将士。而常海是这些守城将士的头儿。
自然也在其中。
沙尘一来,城墙上的城钟炸响。耕种的、经营的百姓纷纷抬头。
铜锣拍响,士兵边跑边打边喊:“黄霾来了,黄霾来了!”
将军府里,戚昔听到这一声响时,心中一惊。
“黄霾。”
沙尘暴!
阿兴脸色一变,忙道:“郎君,快、快点进屋!”
“阿楮你也进屋,门窗关严,不要出来。”说完阿兴立马跑出去通知其他人。
“郎君,你坐着吧。没事的,就是风沙大。”阿楮年纪小,但几乎每年都会经历几次。他不怕,但是黄霾的影响始终不小。
黄霾一过,整个城里全是土。
灰扑扑的,鼻子还会不舒服。
戚昔抿了抿唇:“我回那边看看,阿楮你待在你师父这儿。”
“诶!郎君!”
“阿楮回来。没事,他是大人。”周子通倒是一点都不着急。
“哎呀!师父,你快去收院子里晒着的药材!”
周子通眼睛一瞪:“不早说。快点快点,我的药!”
斜沙城里处处兵荒马乱。
戚昔攥紧手,稳步走到自己住的院子里。阿兴应是来过,门窗都关好了。
风扬起发梢,戚昔眯了眯眼睛,嗅到了空气里的尘土味道。
他将门打开,又飞快关闭。
戚昔背对靠着门,又转身把门闩拴好。他擦掉额角的虚汗,走到窗边坐下。
不多时,门外骤暗。
室内也变得如晚间一样,家具都只能看见一个虚影。
戚昔听到屋外时不时的轻响,猜测是风中的砂砾搭在了屋檐。他后腰靠在椅背,肚子里的小崽子又闹腾起来。
戚昔手按在哪里他就踢在哪里。
“别闹。”戚昔蹙眉。
等肚子里的娃娃安静下来,戚昔撑着身子起来回到床上。
他没点蜡烛,只安静地靠
在床头。
思绪纷乱,想到了燕戡。他以前一直生活在南方,没经历过沙尘暴。只看新闻里那几百甚至上千米高的尘沙如汹涌的海啸倾覆而来。一瞬间淹没城市。
他闭了闭眼,衣袖底下的手隐隐出了汗。
这时候人们是尽量能待在室内就待在室内,他现在只希望燕戡此刻还没有出发。
“咚咚咚——”
戚昔倏地坐直。
但门外是阿兴的声音:“郎君你在吗?”
“在。”
“那就好,您别出来,外面全是土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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