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少年将军面如草原狼,以最快的杀人姿势将围在身侧的人解决。
白日里,那黑压压的营帐是从未有过的闪亮。
红艳艳的血搭在燃烧着的帐子上,火轰的一声,舔舐得更高。
人绝望呼喊,马吃痛嘶鸣。混战愈发激烈,越来越多慌乱的草原士兵成为刀下魂。
那漆黑的墨色里,燕家军如蝗虫般涌来,源源不断。
齐尔迈乍然对上那少年将军的一双眼。像打磨过的曜石珠,透着如死物一样的冰冷。
他汗毛高竖,危机感骤生。
“退!”
他破音高喊,仓皇而逃。
嚣张了几日的乞颜军队被打得屁滚尿流,不得不跟着主将往草原深处溃逃。
焦西河策马到度方身侧,问:“追吗?”
度方手拉弯弓,手臂一松。一箭三雕,没入齐尔迈肩膀。
他声音沙哑,道:“杀。”
*
斜沙城外的敌人退了。
倾盆大雨一下,雷声阵阵。雨水溅起尘埃,将残破的营帐彻底掩埋。
“这天儿好,麦子不用浇水了。”
关门闭户的斜沙城又热闹了,百姓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雨水在瓦片上聚集,成串似的滴落。
一只苍白的手从屋檐探出,接着这混了泥沙的雨。
雨滴在手心溅开。戚昔眼尾沾了一点,如垂泪一般。
“郎君,这么大的雨你怎么站在那儿!”
戚昔收回手,任由雨滴从指尖落下。
“打完了?”
阿兴撑着油纸伞,雨滴砸在上头噼里啪啦,震耳欲聋。他大声道:“斜沙城打完了,但是乾州没有。”
“主子去乾州了。短时间恐怕还回不来。”
戚昔抿唇,看了一眼雨幕下的院门,默默转身。
他不习惯。
这几天来,他一点都不习惯。
戚昔进了屋,又轻轻关上了门。“阿兴,你去忙吧,不用每天过来。”
“郎君,你别担心。主子会平安回来的。”
戚昔被靠着门,手搁在肚子上。“嗯,我知道。”
阿兴站在屋外,着急地走来走去。
主子走了几日,戚昔就将自己关在院子里几日。他们叫他出去玩儿他都不出来。
瞧着是与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阿楮都知道他不开心。
阿兴急得没办法,只能一天过来几趟。就怕戚昔一个人不小心出事儿。
他眼睛一转,忽然看到那地里已然挂满枝头的辣椒跟番茄。
“郎君,院子里的菜熟了,要不我摘了今晚做了大家一起吃?”
“你要摘便摘。”
这几日戚昔过得恍惚,没怎么注意地里的情况。
阿兴挠挠头。
这叫个什么事儿嘛!
之前愁郎君不喜欢主子,现在愁郎君喜欢主子。
主子走了,戚昔虽不至于茶不思饭不想的,但谁见了他不说一句胃口差。
只几天,下巴都尖了。
阿兴在外面说了几句,真就冒着大雨下地将地里这头茬的蔬菜给收了。
门关着,窗户没关。
戚昔坐在床边的桌子前,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出神。
他应该想明白了。
*
乾州,是位于斜沙城的东边的一个州。
斜沙城北段的城墙一直向东,尽头就是乾州。
不同于引州北部多山,也不同于斜沙城有燕戡这样的猛将看守。
乾州的北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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