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戡是谁。
“夫郎……”
戚昔还没问人昨晚儿个去了哪儿,燕戡就巴巴地走来,高大的身子往他背后一挂,蹭了蹭脖颈,闭着眼睛就不动了。
身上灰扑扑的,人瞧着也疲惫。
戚昔稳住身子,问:“一晚上没回来?”
“嗯。夫郎,我困。”燕戡声音微哑。
“困就去睡觉。”
一手摸到燕戡手上的灰,又从他滑落的发丝上取下几片树叶。戚昔问厨房探头出来的常河道:“厨房有热水吗?”
“还有。”
戚昔拖着人往屋里走,道:“去洗一洗,洗完去床上睡。”
燕戡撑着身子不想起来,他鼻尖抵着戚昔脖颈上的软肉蹭了又蹭。
温热的气息撩拨着脖颈那处,戚昔偏了偏头,一脸无奈。他手抵着他的下巴:“我外面还有事儿,快去洗。”
燕戡亲在他手心,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谁家夫郎这般无情,也不心疼心疼你夫君。”
戚昔不理他,又出去处理他的栗子。
常河进来送水。“主子,这几日这边都无事。”
燕戡摆了摆手,身形挺拔,哪里还有刚刚那样子。他压着眉摆了摆手,往屏风后边去。
快速洗了澡出来,桌上放着一碗热粥。
燕戡瞧着桌边坐着的人,立马将擦头的帕子往肩膀上一搭,挨蹭着坐到了戚昔身边。
“喝点粥再睡,肚子里也暖和。”
燕戡一笑:“还是夫郎心疼我。”
戚昔捂着他又凑过来的脸,帮他摆正了对着拿碗粥。“不是困了,快些吃。”
他站起身,拿了燕戡肩上的帕子慢慢将还在滴水的长发收拢,轻轻擦拭。
燕戡背对着戚昔,察觉到动静轻声一笑。
冷硬的五官柔和下来,笑容温柔得像三月里的春风。
这个时节头发就不容易干了,戚昔为了让人尽早窝床上去,又出去取了个炭盆进来。
他立在燕戡身后,不想吃完了饭的人硬是要面对着他。他动,燕戡也跟着动。两掌轻易把住了戚昔整个腰。
“头发你自己烘干。”
“我不。”
戚昔微恼地揪了一下燕戡的长发,最后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最后只能是由着他。
燕戡这才整个圈住戚昔的腰,额头贴上他肚子。他嗅着怀中的味道,唇角翘着,疲惫也尽数漫上来。
等戚昔将那一把长发拨弄着烘干时,燕戡已经靠着他睡熟了。
戚昔收回手,垂眸瞧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从上往下看,侧颜也俊。眉锋锐,鼻梁高。嘴角没了清醒时候在他面前的笑,是绷紧了的,想必是肃着脸多了养出来的凶狠模样。
他覆手盖在燕戡脸上,轻轻摩挲。
这几日出去得早,回来得晚,难不成夜夜修建沟渠。脸都吹得更粗糙了。若冬日再冻一冻,开裂了也是有可能的。
他低声,手戳着男人的脸:“燕戡,床上睡去。”
没人应,抱着他的手也没放。
戚昔抬着腰上的两个又粗又壮的胳膊搭在肩膀将人半托半背放到床上。
脱了鞋子,又仔细着把被子盖上。又将自己擦脸的油膏拿出来给他糊上。随后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燕戡有意识,但闻着一床属于戚昔身上的淡香,睡得更沉了。
*
铁匠那儿定的炉子和大锅到了,加上木匠那买的带车轮的货摊,戚昔早早将这些东西摆出去。
炒热了洗干净的细砂,再放上一兜子栗子。这做栗子的方式斜沙城的百姓是闻所未闻。
路过的人见了,免不得要上来问上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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