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将钱盒子往燕戡那边推了推:“上半年时,邱管家才连带着小宝生辰礼一起送来了粮食,如今那边多半是没什么银钱了。”
“这都是家里存下的,你先用着。”
燕戡听到“家里”二字,心中高兴。可明白戚昔意图后,他还是将银钱推回去。
戚昔用力抵着,压着长睫看着燕戡有些着急道:“夫妻一体,而且也不仅仅是为了你。守关的将士守的是我的家,当是我作为大顺享受了安稳的普通百姓的一份心意。”
燕戡闻言怔住,静静地看着戚昔。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言论。
守卫边关这么多年,京都那些纵使有千万家财的人也只会把所有银子往自己家里刨。
他敢笃定,若草原的铁骑踏到京都时,大多数人只会逃得远远的,连他斜沙城的百姓都不如,更何况有他夫郎这般气量!
戚昔长眉平直,浅淡的眸色因为心绪而泛着光。唇绷紧,强势而坚定。连燕戡像被封住嘴而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燕戡看着看着,忽然掀起嘴角。
他语调很低,很柔,像是风一吹便能散开。“夫郎啊,这叫我如何是好。”
“收着便是。”
“趁着还有时间赶紧采买,不然一下雪什么也不好办。至于京都那边,得做最坏的打算。”
燕戡再次想到今早起来看到的那封京都来信,手拉过戚昔放在盒子上的手握住。
“不怕,有什么为夫挡着。定是让夫郎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戚昔的手指长,摸着柔韧细腻。掌心更是极软,燕戡捏着捏着忍不住十指紧扣。
戚昔看着交握的手晃了晃,目光清凌凌地看他:“燕戡,收下好不好?”
“我是你夫郎,我也会担心你,所以……”
“我也想给你分担。”
轻轻的语调却砸得燕戡心中一跳。
难言的情绪霎时裹满心脏,酸涩,自责,疼惜,又爱到了骨子里。
燕戡眸子浓得深沉,他大掌扣紧戚昔的后脑勺,如疾风暴雨重重攫住那两瓣极好看的唇。
他像蛮荒野兽撕咬猎物,大口吞噬怀中人所有的气息。双臂如铁,紧紧禁锢着纠缠到生死的伴侣,恨不能彻底融入骨血。
戚昔被他凶狠霸道的气势搅扰得心尖一颤,唇被紧紧堵住磨碾,连呜咽都只能透过鼻腔无力道出。
舌根发麻,全身抽干了力气。戚昔胸口快速起伏,抓着男人长发的手指骨绷紧的得发白,已然快要喘不过气。
恍惚间,穿过窗扉的光好像更为暗淡。
戚昔低泣着倒在了燕戡怀中,全身被吻得脱力。
燕戡依然叼着戚昔耳后的软肉,搂紧了轻颤的人。直到亲得那片肤色发红,他才哑声道:“听夫郎的。”
戚昔抽噎,是被憋久了生理上的哭泣。
他听闻燕戡答应,双手圈上燕戡的脖子笑着又控制地还在落着泪珠。
燕戡摩挲他沾湿的眼尾,喉结滚了滚,轻轻拢着戚昔后脑勺重新亲吻上去。
这次是徐徐的,像撩拨着花苞的春风。
浅啄了几下,燕戡看着戚昔水润的眼眸。低声笑了笑,又温柔含着花瓣一样的唇。不疾不徐,动作轻柔,似安抚被刚刚的莽撞弄哭了的人。
戚昔鼻尖吸了吸,却反而搂住燕戡脖子启了唇主动回应。
发带在纠缠中散去,满头青丝落于大掌中。
缠绵至极,缱绻之至。一切的心意尽数落在这一吻中。
天暗了,许久之后正房才亮了烛火。
燕戡牵着躲在屋里不愿出去的人坐在桌沿,给他盛了一点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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