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背对着帐篷,正盘起一只腿坐在石板上,探照灯的光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明黄色的边,他的脊背结实而宽厚,大概会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傅天河仍然在整理零件,他们跋涉了整整一天,活动量相当之大,傅天河又忙着扎营做饭,现在竟然还不肯闲着。
Alpha的体能好到可怕的程度,无论何时,他永远都是一副活力满满的样子,精神昂扬,似乎不知疲惫为何物。
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仿佛自己也浑身充满了干劲。
只是明天他们天亮之后就要继续赶路,陈词打算加快探索的速度,好早点回去。
“傅天河。”他轻声叫着Alpha的名字,在对方回头时,道,“来休息吧。”
傅天河仍然是习惯性地向左转头,他右边的眼睛看不到,灿金的瞳仁剔透漂亮,却只是一只质地冰凉的假眼。
黑色眼眸中映出斜上方的光源,以及帐篷里少年放松坐着的身影。
“好,我马上来。”傅天河答应下来,他回过头,深吸口气。
陈词那副模样太像邀请。事实也正是如此,少年在邀请他一同休息。
他知道自己不该想歪,但如果人要是能轻而易举控制住心中想法,就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傅天河将整理好的零件重新装回包里,他在帐篷入口处脱掉鞋子,手脚并用地爬进去。
帐篷不是特别大,睡两个人正好,陈词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三天来他们已经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如今也都洗漱完毕,可以休息了。
陈词最后和陈念发了句晚安,躺进睡袋里。
傅天河见他要睡,将挂在帐篷外的探照灯拿进来,休息时在全然黑暗的旷野留一盏灯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说不定也会引来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
如今的信标之上已经不存在所谓的野生动物了,他们也远离海边,但真正需要他们担心的,是人。
原初生物残留的机械体不光吸引着傅天河,还引来了其他的遗弃者们,他们大都是挣扎在贫困线上的无家可归之人,以拾捡机械部件倒卖给钢铁厂为生。
傅天河和陈词的行进有意避开了近海滩,所以直到现在还没有和这些人打上照面。
傅天河将帐篷拉好,将探照灯的光亮调至最小,他从包里拿出个荧光小球,放在头顶的位置提供些许微光,让周围不至于全然黑暗。
“我关灯了。”
“好。”
傅天河关上探照灯,帐篷里瞬间黑了下来,只有小球发出的莹莹微光,投射在帐篷布料上,像是夏夜草丛中的萤火虫。
他听到身旁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陈词在翻身寻找舒服的姿势。
过了一会儿,少年安静下来背对着他,开始酝酿睡意。
帐篷的空间有限,两个人的睡袋紧紧挨着,寂静黑夜中,就连彼此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傅天河忍不住将自己的呼吸放得轻一点,再轻一点,生怕会打扰到陈词休息。
他想起两人扎营的第一晚,自己磨磨蹭蹭,半天不敢钻进帐篷里睡觉,甚至还打算直接拉个睡袋在外面得了。
他们是未经结合的AO,怎么能睡在一起呢?
傅天河都把睡袋拉出去了,陈词察觉到他的意图,撑起身把他喊住。
“为什么不在帐篷里睡?”他问。
傅天河回答:“影响不好。”
傅天河没能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中看到任何有关羞涩、疑惑或者有其他考量的神情,陈词面色平静,他摇了摇头,只是简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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