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弗莱收了伞,交给一旁的工作人员。
他注意着不让陈念被淋到,自己的半边肩膀都被打湿了,沙弗莱也不在乎,他可没有那么娇贵。
沙弗莱答应了陈念要参观荣军院,再去看元帅的故居。
在这里疗养的都是因战争严重负伤或残疾的军人,陈念走在长廊上,往敞着门的休息室看了一眼,就见到了两条干瘪的裤腿。
裤腿的主人坐在沙发上,他身姿挺拔,样貌英俊,还相当年轻,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放在外面,绝对是很受欢迎Omega的那种Alpha。
那本该修长结实的双腿只剩下了十公分的一截,干瘪的裤腿平日应该会被系上,如今被作乐的解开,折叠成其他形状。
几名军人正围坐在一起,对着虚拟屏上的电视剧惬意聊天。
他们有的失去手臂,有的只有一只耳朵,或者被摘除了脾脏,只是无一例外,都年纪轻轻。
沙弗莱抬手敲了敲门,霎时间几人都朝门口看来。
陈念还完全没有准备好呢,就这样再一次成为了目光焦点。
军人们认出了沙弗莱,自然也不难推测大皇子身边少年的身份。
“殿下。”他们纷纷撑身起来,就要行军礼。
“不必这么客气,坐着就好。”沙弗莱按住其中一人残损的肩头,把他按在座椅上,“今天来祭拜元帅,顺便过来看看。”
荣军院里无人不知今天是陈蔚的忌日,等到稍晚一些,军人们会去集体祭拜。
毕竟最先为元帅送上花束的,应该是他最亲近的孩子。
沙弗莱询问他们在荣军院里的生活如何,家人是否也有所保障。
他语气平和,没有一点大皇子的架势,比起特地慰问,更像是和大家聊聊天。
陈念头一次看到沙弗莱这幅模样。
陈念故意捉弄他,打趣他,从他身上找乐子,沙弗莱从来都不会说些什么。
他在餐桌下不老实的踩他的脚,故意挽着他手臂击退别有用心的Omega,撞见他沉浸工作时全身被束缚的样子。
这些都只是私下里的沙弗莱。
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让陈念意外地有点移不开眼。
军人们同沙弗莱聊着,目光仍不自觉的瞟向陈念身上,这可是元帅的独子,他们偶尔能在忌日这天看到少年站在墓碑前,却鲜少有近距离的接触。
如今总算面对面的交谈,可谓是一种荣幸。
虽然陈词少爷样貌上同元帅鲜有相似之处,清俊的气质却那么出众,元帅如果泉下有知,看到他的孩子和年轻有为的大皇子感情和睦,也一定很欣慰吧。
陈念插不上话,他也不太想说,扮演着沉默寡言的形象。
一直以来他生活在地下城,坚实的外壁阻挡着外面的世界,只能在边界透过玻璃幕墙望见一点。姜岱带着他四处搬迁,但从来没去过最靠近底层的地方,陈念也就没有机会亲眼见到大海。
沙弗莱带他去植物园的那天是头一次。
他只看到了瑰丽和壮阔,粼粼波光无垠地延伸向远方,像彩色的半透明糖纸。
原来从四面八方包裹着他们的海……竟然是如此恐怖。
他在历史书上看到过有关战争的描述,无非是英勇奋战,死伤众多。
但直至今天陈念才意识到,那些冰冷的数字全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失去手脚脏器和五官,成为伤员统计中的“1”,不断地累积起来。
沙弗莱又带着陈念去其他的休息室慰问,路上低声对陈念说:“你也讲两句吧,不用怕说错话,他们知道你是陈蔚元帅的孩子,会很开心。”
这一次陈念没在和沙弗莱扯皮,他乖乖按照沙弗莱的建议,学着Alpha之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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