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傅天河也在担心他的样子会惊吓到其他人。
“九月。”他轻声喊道。
“我在。”陈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把傅天河的手放进被子,刚刚他在为Alpha的手腕进行包扎。
“照顾好大聪明,我希望它能代替我,一直陪你到很久以后。”
“和你相识的这几个月,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这些话太像遗言了,又或者说根本就是遗言。
“你不相信我吗?”陈词道,“我说过,你不会死的。”
“现在你好受了很多吧,我不知道那只眼睛究竟是做什么用的,但应该是用来抑制尘病的。”
“按理说摘除义眼之后,你的病情就会迅速发作,就像最开始,尘晶迅速生长,几乎要突破眼眶,但现在,你是不是基本上没感受到什么不适?”
“之前你几次三番地背对着我按压眼球,应该也是因为内部的疼痛吧,但在和我亲吻或者有过其他接触之后,是不是就会迅速缓解?”
“我没法向你详细解释,但是傅天河,我真的能够救你。”
傅天河安静听着,他知道九月说的全都对,但在没搞清楚具体原因之前,他不想冒任何可能出现的风险。
尘病带给他的恐惧实在太深太重,他的一生几乎都在紫色阴霾下,老鼠般苟且偷生。
傅天河曾亲眼见识过无数次,幼时的玩伴,隔壁的邻居,街角的流浪汉,惨叫着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引发新的悲剧,那他就算活下来,也会永远挣扎在无尽愧疚和痛苦之中。
“安心睡一觉,好吗?”陈词轻声道,“你可以放心地把事情全都交给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傅天河定定看了陈词数秒,轻轻嗯了一声,他左侧的黑色眼眸中写满了贪恋,最终不舍得闭上。
陈词握着傅天河的一只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此刻全是伤口。
他安静望着Alpha干瘪的眼皮,下方的空腔一直连通到大脑,晶体伺机而动,等待着下次得以蔓延的机会。
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悠长,确定傅天河确实睡着了,陈词才将他的手松开,站起身。
他给安安发送信息,让她劳心多注意着点傅天河这边的动静,独自离开了旅店。
二十分钟后,陈词重新出现在了那家废弃的工厂车间。
他关上厚重的铁门,一条变异狗的尸体就在脚边,曾经它挣扎着,想要逃离精神力的控制,最终却还是没能冲出象征着自由的大门。
它无力地张着嘴,焦黄利齿上还带有同伴血肉的碎末。
陈词走进车间,唐纳德的尸体还原模原样地躺在地上,至于牢笼那边,那群黑衣手下也早已悄然无声。
他们的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如同皮囊做成的布袋兜着里面乱七八糟的骨骼、内脏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早已看不出人形,相互垛堞着,成为一片死寂的坟场。
陈词找到那抹金色,他再度蹲下,从口袋里掏出刚刚购买的试管。
他小心翼翼地用滴管吸取金色物质,注入到试管当中。
收集了最上层没有经受过污染的,陈词将试管盖上,放回口袋,又装了一些眼球球体的碎片在塑封袋里。
做完这些,他终于看向唐纳德。
收藏家的尸体已经不再流血,他被精神力甩来的钢筋一击毙命,整个脑袋都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了。
死亡对唐纳德来说,就是一瞬间的事,实在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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