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想看不见都难。
金色的,光。
“哥,我找到了!”他立刻惊喜地喊道,迅速爬过去,将那颗眼球拿在手。
一颗金色的眼睛。
陈念曾见过它,虽然当时观察得不够仔细,但只要是见过的人,都很难忘记。
那是傅天河的右眼。
而如今,这颗眼睛孤零零地躺在海皇的心脏里。
不,它和傅天河之前的眼睛应该不是同一只。
傅天河的假眼被唐纳德踩碎了,陈词还收集了里面的内容物,让沙弗莱化验。
这时陈词也爬了上来,陈念立刻把眼睛给他看:“哥,它和傅天河的一样吗!”
从陈词微微收缩的瞳孔中,陈念得到了答案。
“奇怪,我们之前收集到的肢体残块,不都是属于一个年轻女人的吗?那这只眼睛……”
“陈念,你们怎么样?”沙弗莱急促的声音再度响起,“能量已经在提升,你们必须迅速回来!”
“好,知道了!”陈念停住话音,有什么可以等出去之后安全了再说,他将眼球放在密封袋里,从瓣膜边沿跳回左心房,准备原路返回。
然而,就在这时。
他的眼前突然模糊。
糟了!脑子里只剩下唯一的想法。
刹那间,陈念立刻反身伸出手,准确无误地抓到了意识到大事不妙,同时从后面把手伸来的陈词。
兄弟两人,双手相握。
也在下一秒,被温热的液体包裹。
所见之处尽是一片流淌的鲜红,如同充血的是他们眼底,而非所处的空间。
红,红,红。
咚——
心脏肌肉强劲地收缩,迸发出强大的力道,将富含氧气的血液泵出。
陈念在一瞬间被喷射出去,他们确确实实在沿着原路返回,然而,然而能够让他们出去的断口已经不见了!
胸口不受控制发出疼痛,似乎是紧张恐惧中肾上腺素飙升造成的,又似乎是某种形式的感同身受。
只是究竟是对谁的感同身受?仿佛有挥之不去的异物,从心脏中流通。
是……海皇吗?
陈念的一颗心脏疯狂蹦跳,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陈词,一旦松手,就会彻底落入孤立无援的恐怖境地。
他感受到陈词的精神力同他对接,来自哥哥的想法清晰传入脑海——
别怕。
纵然已经恢复了感情,面对突如其来的诡异绝境,陈词仍保存着难得的理智。
他们沿着主动脉,被汹涌的鲜血裹挟着,宛若洪水中的两节浮木,不断和血管内壁碰撞,还有一些其余东西从身边掠过,那是结块的油脂,或者寄生虫。
陈念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想吐,他前后左右三百六十度地不断旋转,眼前更是无休止的猩红,要不是他老老实实穿着防护服,有氧气瓶协助呼吸,估计已经被血淹死了。
咚——
每一下心跳,都让稍微慢下来的血流重新加速。
“你们怎么样!陈念!陈词!”
“九月!”
耳机中是沙弗莱慌张地呼喊询问,还有傅天河的喊声。
陈词冷静地回答:“我们没事,现在正跟着它的血走。”
陈念紧紧抓住另一只手中的密封袋,金色眼球在他掌心发着微光,几只细长的寄生虫过来,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扭曲的肉色身体,波纹般摆动着,汲取着血液当中的影响,寄生生活。
陈念:!!!!
滚啊!!!
短短二十秒钟,他们就从血管中冲出,进入到了右心房,通过瓣膜流到右心室,然后射进肺动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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