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往下撇了撇,略有些委屈地哼道:“奶奶……我是男孩子……我不想穿裙子了……”
秋日夜长。
许嘉言大概做了三四个梦,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他依稀记得,睡梦中,他走在广阔无垠的雪地里,厚厚的积雪淹没了他的小腿,就快要将他的双腿冻僵的时候,一个巨大的暖手宝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暖手宝差不多有城墙那么高,四四方方的形状,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长着一张跟沈青釉一模一样的脸?
暖手宝的热源不断地向外扩散,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地往暖手宝的身边靠,那个暖手宝周围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气场,每当他想要靠近,那股气场就会将他弹回来,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一个劲儿地往气场里扑,扑了不知道多少回,整完准备放弃的时候,那个暖手宝突然冲敞开了怀抱,将他揽入了怀里!
许嘉言一边回忆梦境,一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伸完才惊觉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急忙放下胳膊往旁边看看。
旁边没人,沈青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只留下一套昨晚穿过的睡衣,规规矩矩地叠放在枕头旁边。
许嘉言恍惚了一会儿,立刻下床找人,结果浴室没有、阳台没有、泛着浓浓咖啡香气的厨房也没有。
他顶着一脑袋张牙舞爪的头发,穿着裤衩背心,想要出去看看,刚要推开木质的房门,就看到沈青釉抢先一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早餐盘。
许嘉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半了,他平时很少睡懒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晚上梦里的那个特大号暖手宝太暖和,才让他一觉睡到天色大亮。
沈青釉见他如此清凉地站在门口,淡淡说道:“先去穿衣服。”
许嘉言连忙应声,想去换衣服又想先帮沈青釉接托盘,左右空手忙活了一会儿,还是快步走到行李箱旁换了衣服,又寻着沈青釉的脚步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的咖啡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煮好了,原木色的早餐盘上面放着两份荞麦面包、原麦贝果、几个碱水团子,以及一份鹅黄色的奶酪酱,和一份切好的远远就能闻到香气的橙子片。
饮品只有一杯温热的牛奶。
沈青釉把牛奶递给许嘉言,自己则喝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浓黑咖啡。
秋日天短,到了八点以后太阳才从东方升起,树屋的厨房就在东边,此时明晃晃的日光从窗户外照进来,刚好照在餐桌上面,照在那份形状精美的橙子片上。
许嘉言喝了一口牛奶,偷偷地观察了一番沈青釉的穿着,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镶白边的户外冲锋衣,进门的时候将冲锋衣脱了挂在门口,露出了一件黑色的圆领T恤。
T恤是长袖的,刚好适合现在的温度。
头发也不像平时梳理得那么整齐,额头随意垂落几缕碎发,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轻。
许嘉言一边偷偷看着,一边掩饰性地喝着牛奶,直到沈青釉放下手里的咖啡对上他的目光,才迫使他的眼睛慌忙地转移阵地,他本想找个话题打破现有的宁静,却发现眼前多了一张餐巾纸。
许嘉言略有些茫然地抬头,见沈青釉轻轻地点了点嘴角,才意识到自己喝牛奶的时候沾得满嘴都是,此时正像一个滑稽搞笑的白胡子老头。
他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擦干嘴巴冲着沈青釉展颜一笑,说道:“我昨天晚上没有踢到你吧?”
沈青釉吃着那份没什么味道的原麦面包,“没有。”
许嘉言又问:“那我有没有挤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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