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是跑了,江释雪却是写完策论后才发现温岁不见了。
他对着空气中唤了一声“先生”,自然没有人回应他。
江释雪放下笔,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笔墨,将纸放到一旁,重新压好一张宣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又停住,放下了笔。
策论这种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必须写的,他只是想试探他的底线。
不过看来,似乎是失败了。
比起神灵的神性,这位好像更像人,有人的七情六欲,甚至情绪……也过于好看懂了。
*
温岁既然打定主意不去上赶着,便极有耐心地呆在家里。
黎易柔被解决后,家里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骚乱,温长明休妻的事情倒是还瞒着,只有两个弟弟知道,一是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流言,对府上姑娘未来婚嫁不利,二是温予确实还小,温长明到底是顾念他的。
不过温岁让黎易柔留在温家,倒也没有别的理由,单纯的是想气她罢了。
如何气呢?那自然是带着开始带着温予玩乐,时不时地让送饭的嬷嬷有意无意地跟黎易柔提起温予的现状。
而温予年纪小,体会不到这份用心,而用惯了这种手段的黎易柔,自然知道温岁安的什么心,她气得浑身发抖,要见温长明,温长明却对她避之不及,完全不理会她,更别提对她有半分感念怜惜了。
黎易柔相当于是被圈禁在别院里,偶尔温岁带温予来见她,也不会久呆,连话都说不了几句,就被温岁哄着抱走了。
黎易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尖尖与温岁亲近,却又没有半点办法。
温岁欣赏了黎易柔的表情,就愉悦地抱着温予离开。
温予年纪虽不大,却也是知事了,温岁与他说:“母亲贪墨了家里九十万银两,爹已经将她休了,不过这跟你没有关系,你是温家儿郎,爹疼你,哥哥也疼你,不过你娘是不能再见了,不然让爹寒心,也叫我寒心。”
温予比那时候的温岁要懂事多了,他听了这话就跑去跟温长明哭,让温长明不要休黎易柔,这时候温岁跟他说:“休书已经写了,不然予儿如此有孝心,爹我们也不能拆散他们母子,这样罢,就让母亲留在侯府,予儿你可以经常去探望,但绝不能再与她亲近,这样的话,你能接受吗?”
温予用他的小脑袋想了想,没觉出有哪里不对,他还是明是非的,知道自己娘亲做的事情是很严重的事情,休了她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理智上知道,情感上做不到认同这种做法。
温岁这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跟他说明情况,他反而更能接受,因此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温岁说:“听嬷嬷说你每天晚上都学到亥时才睡,这样不好,你这个年纪必须酉时睡,这样对身体才好,能长高。每日的学业也没必要那般重,减半吧。”
这么说着,温岁看了温长明一眼,“爹你觉得呢?”
温长明在走神,且走了好一会儿了,听见温岁喊他,便一脸严肃可靠地点头,“嗯,可以。”
温岁知道他没有在听,便也没为难他,拍板道:“那便这样吧。”
温岁没有黎易柔那么阴毒,捧杀这种事情,他也就对江释雪做一做,温予说到底是他弟弟,后面除了敌视他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性格反而有些腼腆沉闷,是一个还算老实的孩子,他没有必要针对他。
不过为了气黎易柔,他还是带温予玩了几天做了做样子。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江释雪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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