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闻持疏的伴侣有千万种猜测,唯独没想到会是陆鸣。
“这孩子什么都不和我们交流,给你添麻烦了吧?”陆鸣用母亲抱怨调皮孩子的语气说,“他真是胡来,明知道你开店这么累,还找你学画画。”
“没有没有,不麻烦的!”林浅忽然提势,很快又偃旗息鼓,“他特别聪明能干。”
陆鸣以不易察觉的轻蔑笑道:“聪明能干?他不需要这样的评价。”
林浅懊恼自己嘴笨,总是说错话,磕磕绊绊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能来找我学画,我很开心。”
“是吗?”陆鸣始终逼视着林浅,“可是闻家的孩子不应该沉迷这些无用的爱好,小浅,你觉得呢?”
林浅保留了画家最后的骄傲:“学画画不是浪费时间,陆鸣哥,我以为你会带他启蒙。”
“没错,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陆鸣往杯中投入第二块方糖,“现在社会竞争很激烈,国外甚至出现了Enigam这样的新性别,像小越这样的孩子,必须成长得更快才行。他的未来不像你我这样,做些孤芳自赏的艺术。”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陆鸣的言外之意十分明显:林浅作为外人,没资格评价闻家对闻越的教育规划,更不该插手。
林浅一时语塞,找不到任何立场再狡辩。
“好啦,干嘛哭丧着脸,弄得好像我在数落你。”陆鸣坐到林浅身边,握住他的手,眼中满是诚恳与关心,“今天我专门来,是为了感谢过去这段时间你对小越的照顾。以后有空,我们多聚聚。”
“嗯!”
时隔多年见到大学时期的学长,喜悦战胜了短暂的不快。他们热络地叙旧,谈及留学异国他乡的珍贵记忆。
“陆鸣哥。”听陆鸣讲这些年的经历,林浅心中困惑越来越重,“闻越今年十二岁,也就是说,你和……嗯,你们还在第一区就有他了吗?”
陆鸣摩挲戒指上的钻石,微微蹙眉,担忧地望着林浅:“小浅,对不起,你出了那种事……我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尘封已久的痛苦让林浅顿时脸色惨白,他发呆愣神,指甲在掌心烙下斑驳的月牙痕。
“是同一天。”明明看出林浅的悲伤,陆鸣却仿佛意识不到,自顾自说,“我和持疏,也是那一天。”
十三年前,林浅被陌生Alpha强暴的那一天。
“抱歉,小浅,我不该提的。”Omega眼底氲起潮湿的泪,陆鸣用浮夸包装自己精心编排的话术,虚情假意地道歉,“对不起,小浅……”
林浅背身擦掉眼泪:“没关系,都过去这么久了。”
“是啊。”陆鸣拖长话音,“都过去这么久了。”
但凿入骨髓的苦难是不会消退的,噩梦如附骨之蛆,终生缠绕着林浅,成为消抹他鲜活生命色彩的黑。
林浅转身,滴落泪珠仿佛被伞旋开的雨水,以极小的弧度飘走。陆鸣看着Omega,阴暗地想,任何Alpha见到这幅画面都会心生柔软的。
所以他今天说的每句话,都经过精心设计,精妙计划,精准撕开林浅的伤疤。
闲聊无法再继续,林浅强撑着体面:“陆鸣哥,时候不早,你先回去休息吧。”
陆鸣目的既已达成,多待半分钟都煎熬,立刻起身:“你也好好休息,有机会我和持疏请你吃饭。”
林浅神情更黯了几分,就要变成毫无血色的可怜模样。陆鸣看着四周墙壁的油画,温情的眼神陡然狠绝,阔步离开。
Omega在店里独坐了许久,呆滞地握住咖啡杯。
他明白闻持疏为什么选择陆鸣了,他高挑,知性,精明,像永不低头的仙鹤,站在闻持疏身边那样般配和睦,还以Beta身份为闻持疏生育孩子。
可自己呢?既没有陆鸣那样自信耀眼,更没有其余Omega都有的好看皮囊。他长相乏善可陈,性格怯懦,除了可笑的艺术天赋一无是处——大学期间,林浅尚且有勇气对闻持疏开口,为他献出赤诚跳动的真心,邀请Alpha共舞。
漫长岁月流逝,闻持疏离他越来越远,他再也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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