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汴京对武林人士有约束,人流量多的地方不允许武林人士用轻功,所以楚留香平日里是走过去的。
和步明灯住在同一家客栈的这些天,楚留香没能和他说上一句话,反而是从掌柜小二那里知道他的名字和情况。
在二楼深处靠近后院的房间里,每隔一日,在傍晚时分都能闻见一股药香。
而步明灯会带着那股药香去樊楼听小晏先生说书。
追命把步明灯遇见的事情简要一说,楚留香眉头微蹙,对步明灯遭了这番无妄之灾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他醒了再说罢,总体上一切与他无关,谈谈就会放他离开。”说完步明灯的事,追命挑了挑眉毛,“我记得你不住这家客栈,怎么换了个地方住?”
楚留香道:“小晏先生说的书很吸引人,而这里是离樊楼最近的客栈之一。”
追命笑道:“你这话不要让晏游听见,他听了只会得意忘形。”
楚留香无奈道:“我便是想让他听见也没机会,小晏先生一下台就走了。”
追命耸肩道:“晏游受欢迎得很,连方小侯爷的邀请他都推了不止一次,他不想的时候谁也不能逼他。连我求他让他提前讲结局,他都让我好酒好菜敬上。”
楚留香好奇:“你请他了吗?”
追命磨牙:“当然没请,凭一个故事还想叫我请他喝酒,做梦去吧!”
晏游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道:“有人在咒我。”
一旁的狄飞惊瞥他一眼,只能看见晏游摆在桌面的手,没有说话。
这个情况说来话长,但也不是不能长话短说。
晏游来汴京时是初春,如今却已是盛夏,一季转眼而过,他在汴京中还是只认得追命和冷血。
夏季炎热,晏游有点苦夏,不想动弹,说书人的活也不想干了。
他自己找事做是为了自个儿快乐,才不是为了找罪受,炎炎夏日说书,喝多少水都不够补水的。
为了自己心理健康和愉快的咸鱼生活的考虑,晏游跟江掌柜提了自己的想法,表示暂停营业,江掌柜表示理解。
毕竟晏游本来就是毛遂自荐,两人之间没有合约,晏游说书赚的钱和给樊楼带来的生意相比不过尔尔。
和江掌柜谈完,晏游溜溜达达,循着屋檐的阴影四处乱转,一边和系统唠嗑。夕阳西下,晏游有点饿,一头钻进附近的酒楼。
酒楼是六分半堂的产业,晏游点完菜,打开光幕,看见代表狄飞惊的橘点在二楼停留。
晏游端着一壶酸梅汁就往二楼跑,袍子一掀,在狄飞惊旁边坐下,风流倜傥。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晏游知道自己能顺利上来有狄飞惊的默许,甚至自己在街上溜溜达达走过来时头顶就有来自狄飞惊的目光。
狄飞惊不抬头,说话时声音轻轻的,竟然有点温柔:“你初入汴京时见过我。”
晏游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汁,冰冰凉凉,酸甜可口。
他问:“你要来一杯吗?”
狄飞惊道:“不必了。”
晏游盯着他的发旋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去看外面的夕阳。
狄飞惊不能抬首,已经很多年没有望见完整的夕阳了。
小二端着托盘上菜,他走近之前晏游忽然打了个喷嚏,意识到有人在说他的坏话。
冷血不会说坏话,肯定是追命。
既然是追命说的坏话,肯定和说书脱不开关系。
他即将暂停营业,追命以后想听他说书也没机会了。
晏游一想到追命知道他不会说书后的表情,心情便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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