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宜把电话摁灭了,对沈关砚说,“看来我第二个儿子也挺喜欢你的。”
沈关砚没有说话。
林项宜起身道:“好吧,三十岁之前岭南的感情生活我不过问。”
她没说如果沈关砚在傅岭南三十岁之后不离开会是什么后果,可能是压根不相信俩人会纠缠这么久。
在林项宜的认知里,感情一定会由浓转淡。
她真正吃惊的是她儿子竟然喜欢男人,这之前傅岭南没有这方面的倾向。
所以她想见一见沈关砚,看看这个让他们父子产生间隙的人。
临走前林项宜给了沈关砚一句忠告,“不要觉得你找了岭南,他就能放过你,等你们分手了,还是出国吧。”
沈关砚血液霎时凝固。
沈关砚不害怕林项宜,在奔向傅岭南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这一场谈话,从一位强势的母亲手里偷出一些时光跟傅岭南恋爱。
但他没有想到,真正的劲敌不是林项宜,而是傅启卿。
沈关砚不懂为什么傅启卿这么执着他,林项宜却没有解释,推开玻璃门离开了咖啡厅。
窗外的太阳好像落下了一点,沈关砚感觉到了寒意。
沈关砚浑浑噩噩坐车回去了。
傅岭南晚上有事,沈关砚什么也没吃,把自己埋进有着傅岭南气息的被褥里。
姜元洵出现的时候,沈关砚还有能量应付,但傅启卿这个名字一出来,五脏六腑似乎都要移位。
沈关砚裹紧自己,但仍旧有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昏昏沉沉间,一只宽厚的手掌贴到他的额头,沈关砚费力地撑开眼皮。
傅岭南坐在床头,一角柔光落在他的头顶。
“你发烧了。”傅岭南把沈关砚扶起来,“喝两粒药。”
沈关砚晕晕沉沉地张开嘴,喝了一口傅岭南递过来的水,又咽了两粒退烧药。
傅岭南把沈关砚放回去,摸着他的脸庞,“睡吧。”
沈关砚合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这一晚他做了许多个噩梦,梦里他被关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门口立着一道模糊不能辨认的高大身影。
那人一步步朝自己靠近,但脸始终模糊。
沈关砚只觉得他的身形料峭冷峻,投下的阴影都带着强烈的威压。
沈关砚内心塞满了压抑与恐惧,身体发着抖,不断掉眼泪。
这时又会有一双温暖宽厚的手抚摸他,隐约还能听见对方在说话,具体内容听不真切,只感觉很温和。
在温柔地抚摸与温和的嗓音里,沈关砚断断续续地睡着。
第二天沈关砚醒过来,枕头潮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发的汗还是泪。
他的高烧已经退下去了,但体力还没恢复。
傅岭南给沈关砚请了一上午的假,熬了清淡的粥端给他喝。
沈关砚眉宇间透着病态,嗓子也有些哑,“哥,你去上班吧,我没事了。”
“今天没什么事。”傅岭南坐到沈关砚旁边,“我妈昨天找你了?”
沈关砚顿了一下,恨不得把自己埋碗里。
傅岭南道:“你不用放心上,这事我会解决的。”
沈关砚抿了一下苍白的唇,说,“她没为难我。”
傅岭南看着沈关砚眼睫垂下的阴影,“那她说了什么?提傅启卿了?”
沈关砚眼皮动了一下,许久喉咙滚了滚,“他……还会抓我吗?”
那张漂亮又苍白的脸上挂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惊惧,他问的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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