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根木棍,河伯就这样双手吊起在木柱上。
路行雪微微眯了下眼睛,看出这是在刻意模仿城主府的刑台,河伯此时被吊起的姿势,跟以往城主府对囚犯行刑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而在几步远,浑身是血的少年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呲牙发出低沉嘶吼,死死盯着守住河伯的那些人,而这些人也如临大敌,抓紧武器与少年对峙,生怕他再扑过来。
在他身周,则倒着好几具尸体,死者无一不是胸口开出从此血洞,双眼大睁,死不瞑目。
在路行雪走出黑雾时,引觞像听到主人脚步声的小狗,耳朵抖了抖,刷地一下来到路行雪身边,带着口腔声音委屈地道:
“城主哥哥,他们……伤河伯,引觞……救不了。”
当看到扶渊抱着路行雪缓缓从那片诡异的黑雾里走出时,外面的人像是吓了一跳,又像是松口气,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到路行雪身上。
而在如此万众瞩目下出场的两人,好像一个比一个习以为常,表情淡定地看不见眼前这一堆人似的。
路行雪让扶渊把自己放下,半边身子靠在青年身上,勉强站立好。
摸了摸引觞的头,笑了笑,轻声道:“你做得很好了。”
想来这短短时间里,引觞已经恶战一场,身上添了许多伤,天真稚然的面孔也溅上星星血渍。
路行雪顿了顿,拿袖子擦去少年脸上的血,少年便如同得到子最大的夸赞,满足而欢喜地朝路行雪笑起来。
充当人形靠柱的扶渊,静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眸色微深,没有说话,也没有挪动。
“路行雪,如今你已是穷途末路,我奉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束手就擒!”
黑压压的人群将这片空地堵了个水泄不通,看到路行雪现身,最初的骚动过后,最先开口的是郦家主。
郦家已经跟路行雪彻底撕破脸皮,若这次不能将路行雪彻底解决掉,那洗雪城将无郦家立足之地。
郦夫人带着儿子站在自家兄长身边,被路行雪这个病弱继子打压这么些年,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现在,反对路行雪的可不只几大世家,还有整座洗雪城的百姓。
“行雪,我知你久病缠身,性子难免偏激了些,可没想这些年你行事越来越过分,稍有不合心意便要杀人泄愤……”郦夫人声音柔柔的,目光从路行雪身上瞥向他身后,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暗色。
“你身后那片禁地,不知埋葬了多少无辜者尸体。”
她一副慈悲伤怀的模样,说完抬起衣袖轻轻按了按眼角。
许多人听了她的话,脸上显出愤恨之色,死列盯着路行雪,恨不能现在就上前杀了这残暴之徒。
扶望海的视线在路行雪和扶渊身上来回移动两圈,开口时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路行雪,落到今日下场,全是你咎由自取……洗雪城不可一日无主,而你显然,已经没资格担任洗雪城之主。”
路行雪谁都没理,他望向绑在柱子上奄奄一息的河伯,心中叹息。
他虽不在乎自己身死,但身边之人因他而死,却不是他想看到的。
“河伯……”
路行雪一声轻叹,河伯眼睛微微睁大,嘴唇颤抖着,吃力地张开口:
“城主……老奴、老奴无用,没有找到药。”
他原本是去替城主找药,却不想了这些人利用他急于救城主的心理,接连设下圈套,引他上钩。
金丹期虽可在洗雪城称无敌,可他们请来了同样金丹的强力外援,再加上自己的金丹本就是取巧得来,激烈交战下,隐患爆发,他最终失手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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