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自己近期要先去陈子谦老家看看他父母,妈妈很是高兴,然后她又接着叹气,“你爸爸最近在和人合伙投资什么农业,家里的钱都投进去了,怕是给不了你多少嫁妆。”
这几次回家,她听爸爸说过这事。说发现一个好项目,要开荒植树——作物能有经济产出不说,政府还会给开荒补贴。爸爸说起这事的时候兴高采烈,还多喝了两杯酒,“碧荷,这个搞起来了,以后你也能享受到好处的。”
那天放学,陈子谦来接她,碧荷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心事重重。
“怎么了?”碧荷扭头看他,摸了摸他额头。
“没事,”陈子谦握住他的手,微笑,“单位的事有点烦——今晚去你家还是我家?”
碧荷直觉他应该是有另外的心事。但是她没有追问。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空间。他们是独立的成年男女,不是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谈恋爱时还要做思想上和身体上的连体婴。
晚上他在她身上抚摸了一会儿,抱着她睡了,没有继续。
黑暗中碧荷想,他的心事一定很烦心。她不是那种性欲强的女人一定要男人上她——但是她能感觉到他一直的心神不定。
那天是周三,她刚上完两节课回来,有个陌生电话打入。
是个陌生的男人,他阴阳怪气的问,“是梁碧荷老师吗?”
她皱眉回答,“是。”
“你父亲找我们借了三十万,现在时间也到了,你看看什么时候给还上?还是我们去你学校找你?”
挂了电话,碧荷皱紧了眉头。她拨给了家里。很久妈妈才接起。
“不关你的事,”妈妈那边说,听起来很疲惫,“你爸爸是找人在外面借了钱——不多——我们会处理,你好好上班。”
“爸爸到底借了多少钱?”碧荷不肯放过,一直追问。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犹豫,“也就一二十万——”
碧荷吸了口气,挂了电话。回到家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的卡。她工作六年了,当老师薪水不多,当初房子首付也是家里帮忙了一点,还有林致远给的分手费。
现在她卡上也不过十七八万。
她又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妈,我这里有十八万。”
妈妈开始在那边哽咽,“这是你自己攒的嫁妆——”
“现在还什么嫁妆不嫁妆?”碧荷厉声说。陈子谦也没问过她有多少钱,到时候他要问起——她就说她存不下来钱。
再见面,陈子谦依旧心事重重——似乎更严重了。碧荷强颜欢笑调笑了他几句。家里的事如同乌云遮日,始终在她心里沉甸甸的。她决定这周末回家一趟,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人之间第一次沉默了起来,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周末她自己坐车回了家——陈子谦也去单位加班去了。碧荷到家发现家里气氛一片沉重。家里坐着几个三打五粗的男人,都在客厅里吞云吐雾,爸妈坐在沙发上,眉目都是愁云。
“哟,梁老师回来了。”男人们皮笑肉不笑。“正好再说你爸爸欠我们钱的事——你也一起听听。父债女偿,天经地义么。”
34.女偿
34.
“梁老师,你爸爸欠我们五十万——”
不是二十万吗?碧荷看了看妈妈。妈妈一脸的疲惫。爸爸这几天似乎老了很多,一脸憔悴和衰老。
“要是你们一周之内还不上,这房子首先我们就收走了,这破房子也不值钱,就算我们有良心抵个十万,其余的四十万我看只有去城里找梁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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