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对我们的,”泽尼娅说道,她同样在那一瞬间感觉到了恐惧,但之后的罗齐娜表现出来的沉静又将之淡化了,“那是针对克诺镇的,她或许在那里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莉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
此前四人交谈的小厅中,洛伦·弗罗斯特仍然松弛的陷在沙发里,罗齐娜·克诺斯垂头站在他身前,交握在小腹前的双手用力到指骨几乎要刺破皮肤。
洛伦·弗罗斯特终于把视线从窗外移到她身上,轻柔地对她说道:“聪明点儿,我的好姑娘,不要让我以为救了你是个错误的选择,好吗?”
罗齐娜几乎是扑倒在面前的,就像二百年前一样。
洛伦·弗罗斯特笑了笑,他弯下腰,像二百年前一样伸出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别怕,你还是个年轻的小家伙,偶尔犯点错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去吧。”
罗齐娜从地上爬起来,她的神情松开了几分,在向洛伦·弗罗斯特行礼后,离开了房间。
独自留在小厅里的洛伦·弗罗斯特重新将目光移向窗外,山顶上的星空繁密如河,将深邃的暗夜劈开一道裂渊,一弯窄月锋利如勾,像蕴含着剧毒等待蛰入血管的蝎尾。
二百年前,那也是这样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夜空,星河繁盛,但那个晚上,月满如盘。
天上的光芒照耀到地上,地上的火把闪烁如猩红的血。
洛伦·弗罗斯特勾起一边嘴角,灰蓝色的眼睛锋利讥诮。
第7章
人类发展的历史就像浪潮,上一刻你以为他们已经褪去了愚昧与偏见,下一刻它们又重新席卷而来。
于是你便知晓,偏见、嫉恨、恐惧、压榨、贪婪……这些东西是刻在人类骨血里的,与他们的灵魂密不可分。
洛伦·弗罗斯特没有刻意去记那是人们第几次兴起“消灭黑暗”的运动,反正每一次,他与他的城堡都会成为需要消灭的目标。
但那些高喊着为了光明消灭黑暗的口号的蠢人虽然愚昧可笑,但在珍惜自己的性命这一点上倒是十分的敏锐。
他们不敢冒犯这座屹立于山顶的城堡与它的主人,于是就将目标对准了那些毫无危险的、可轻易摆弄的、无法反抗的对象。
罗齐娜·克诺斯被认为和伯爵的城堡一样邪恶,因为有三个镇中青年追求她,却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她不喜欢编织、不喜欢做饭;因为她对长在土里的粮食不感兴趣,却喜欢种些不能吃的花花草草,甚至还为此去花钱买下书籍。
于是,与一只丑陋会飞的黑猫说话、给隔壁的孩子下药使他生病、让邻居的蔬菜歉收,这些事情也一定是她干的了。
……
泽尼娅从梦中惊醒,却再一次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她看向窗户,厚重的窗帘将外面遮得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
莉娅迷蒙地睁开眼睛,她懒洋洋地把被子往身上又卷了卷,才用迷糊的声音问道:“几点了?”
泽尼娅也还没完全清醒,她胡乱摇了摇头。清晨带着凉意的空气令她感觉到寒冷,她往温暖的被窝里缩了缩,却越躺越清醒,于是只好爬起来。
泽尼娅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她为外面的冷气打了个寒颤,在找出一条披肩围上后,拉开了小厅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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