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但存在过的必留痕迹,那些被掩埋的记忆,偶尔也会重新浮出水面。”
“偶尔?”泽尼娅重复道。
“偶尔。比如,接触到曾经与自己有关的事物。”洛伦·弗罗斯特答道。
泽尼娅沉默不语,她本该说些什么,哪怕早有猜测,但在终于确定时,总该有些感慨、惊讶、恍然,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反应。但那如温泉般舒适的氛围一直包容着她,令她如此自然地接受了这一切。
而洛伦·弗罗斯特先生,又是什么时候觉察到这一点的呢?泽尼娅回忆着来到城堡后的经历,问道:
“您一直在引导我回忆前世?”
“在这沉寂到令人厌倦的城堡中,您的到来对我来说是有趣的惊喜。”洛伦·弗罗斯特说道。
他说得是如此理所应当,舒缓柔和的语气令人生不起恼怒,哪怕被知晓自己被刻意引导过,泽尼娅也无法对对面的人产生不快,她只是盯着洛伦·弗罗斯特,眼神间转过微妙复杂的变化。
被注视着的洛伦·弗罗斯特摊开修长的十指,带着笑意的声音笃定道:“这并不违背您的心意不是吗?我曾对您说过:如果您抗拒它们,它们就不会出现。”
泽尼娅蜷在椅子里,这样放松的感觉太过近似于老朋友们在下午茶时的闲谈,而心中又对弗罗斯特先生有着莫名的熟悉与亲近之感。洛伦·弗罗斯特这样笃定的模样,倒让她生出些许恼怒来。
“看来您知晓的远比我以为的多,既然如此,您为何不把它们直接告诉我呢?”
“我同样说过:”洛伦·弗罗斯特翘起嘴角,“好奇是种珍贵的情绪,我并不想过早地终结您在这一过程中的享受。”
泽尼娅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抱怨似的说道:“这样对待一位女士可不是待客之道。”
“好吧,既然您一定想要知道……”洛伦·弗罗斯特敲了敲指尖,他将摊开书籍搁到桌面上,他似乎在郑重的沉吟着,在泽尼娅期待的目光中说道,“过于丰厚的养料会使玫瑰凋零,过于丰沛的水流会使江河溃堤。”
泽尼娅瞪大了眼睛。
洛伦·弗罗斯特一笑,他再次摊开瘦长优美,戴着数枚精致华美戒指的手:“凡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当您想要追寻什么的时候,首先要确保自己有盛装它的能力。适应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所以您并不打算告诉我任何有用的信息?”泽尼娅瞪着他。
“唔……我想我说得已经足够。”洛伦·弗罗斯特站起身,垂下的灰蓝色眼眸中带着些许轻快的愉悦,“您可以在这座城堡中自由的探寻,这对您来说远比直接接受过量的冲击要好得多。”
他向泽尼娅彬彬有礼的告别,脚步轻捷地离开了房间。
泽尼娅瞪了那背影半晌,才慢慢从过度松弛的氛围中脱出,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转回头才发现弗罗斯特先生的书籍还摊开在桌面上。
他是忘了带走,还是刻意将之留下?
泽尼娅伸手拿过书籍,那是一本诗集,摊开的那一页的诗文中,有两行她十分熟悉的句子:
“过于丰厚的养料会使玫瑰凋零,”
“过于丰沛的水流会使江河溃堤。”
所以……弗罗斯特先生刚刚的话到底是认真的,还是随便从诗集中找了个理由来敷衍她?
泽尼娅叹了口气,把书籍放回原位,熄灭烛火后,提着灯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闭时带起了气流,书页轻柔地翻过了下一页:
“你逝去时依然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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