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引迷糊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看着老人不断蠕动的双唇,随口问了声:“什么事?”
“医生,我背上好痒,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长期卧床的病人大都会有长褥疮的风险,不过今天傍晚,他亲眼见着护工给这位老人擦洗过身子,倒也不担心会出什么状况,便点头道:“行,我给你看看。”
他把人翻到侧卧的位置,轻轻掀开老人的被子。
出乎他的意料,一股腥臭立刻扑面而来,手下的病号服似乎有些黏腻。
张博引猛地清醒过来,手一抖,宽大的病号服被掀了起来。
老人的后背上,青紫发黑的瘢痕密密麻麻,大块的溃烂连成了片,黑色的血液因为侧卧的挤压从背肉中渗出,沾了他一手。
强烈的腥臭味从那些腐肉里散发出来,那气味太过浓烈,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呕——”张博引再也忍不住,后退两步到了病房门口,撑在垃圾桶上方干呕起来。
“医生,好痒啊,你快给我挠挠。”老人再次请求。
张博引死死盯着老人的后背,说不出话来。
那些伤和脓,不是褥疮,是尸斑!
他的腿再也无力支撑,身体软软地靠在了墙上。
“医生——”
平日里起床都难的老人抖了抖身子,此刻慢慢地坐了起来,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慢慢转向张博引的方向,操着老迈而嘶哑的嗓音幽幽地问:“你怎么不帮我了?”
日光灯闪了几闪,老人的眼珠浑浊发黄,却死死盯着他的脸,贪婪满溢而出。
张博引背心上的汗毛全都炸了起来,手心里满是冷汗,他虚弱地回望着老人,有种被捕食者锁定的悚然。
“啊啊啊啊啊啊——老子不干了!”
一阵无法控制的尖叫之后,张博引终于将勉强聚起的力量灌注双腿,猛然拉开门冲了出去。
原本温馨明亮的康复区熄了灯,走廊里黑影憧憧,死寂的空间里回响着他慌乱的脚步和急促的呼吸。
夹杂在这些声音里的,还有一种奇怪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行走不便,一步一拖,却紧追不舍。
“医生,医生——”幽幽的呼唤声在他身后响起,一会儿遥远,一会儿又近在耳边。
“我不干了,你听不到吗?滚啊!”张博引忍不住崩溃大叫。
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尽头处电梯的运行,让楼层数字缓慢变化。
“对了,电梯,电梯——”
终于聚集起一点力量,张博引猛地扑向电梯,拼命按下下楼键。
10、9、8……
6楼终于到了。
张博引感觉自己已经等了一辈子,电梯的两扇大门才缓缓打开。
明亮的灯光倾泻出来,三个主播正站在其中,惊讶地看着他。
“救,救命——”张博引向电梯里冲去。
“砰!”空气中仿佛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挡在他和轿厢的空间之间。
剧烈的撞击让他鼻血横流,可无论他如何冲撞、抓挠,始终都无法进入轿厢。
张博引眼中渐渐充满了绝望,他死死盯着轿厢中的三人,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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