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的。
王姨家住1604,大概是为了房间的通风,内里的大门敞开着,外侧的铁栅栏门上挂着个小小的布帘,只象征性地挡住了人们胸前的位置,上下依然通风。
还未到门口近处,两人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
陈星瑜和彭乐都忍不住捂了一下鼻子。
那是玫瑰、茉莉、玉兰、栀子、丹桂、腊梅……
原本美好浓郁的香味被混合在一起,又不知为何被放大了几十倍,硬生生变得怪异。
两人从铁栏的空隙里看过去,客厅干净整洁,背对着大门的方向摆着一张双人沙发,沙发前的老式电视正在播放肥皂剧,女孩们的说话声一阵阵传来,笑语晏晏。
而沿着客厅的墙角,果真种着一长排花木,花木极为茂盛,几乎将四面墙全都覆盖,各色鲜花点缀其中,开得美丽异常。
就连客厅的天花板上,也垂吊下无数花枝,新鲜的、半枯萎的和已经干枯的花朵挤在一起,在南方潮湿的空气中,渐渐沁出水滴。
“王伯?”陈星瑜轻轻拍了拍门口的铁栏,房内却没有回应。
电视里的女孩依然娇笑着,透过层层花枝传出门来,仿佛邀请一般。
彭乐轻轻拉了一下铁门。
门并没有锁。
在彭乐的力道下,锁舌“啪”的一声从锁头中脱出,铁栏自动向一旁收缩,露出一道空隙。
一股细细的水流从空隙中蜿蜒而出,因为铁门的抖动溅上两人的鞋面。
水色浑浊,带着一丝鲜红和隐隐的腥气。
“王伯!”陈星瑜放大声音又叫了一声,向彭乐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拉开铁门,冲进了屋里。
沙发上没有人,水流曲曲折折从厨房的门缝中涌出,却越来越急。
陈星瑜将手中的竹篮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拉开厨房的大门。
“哗啦——”被厨房门挡住的水流翻涌而出,没过两人的脚面。
像是厨房的洗碗水被积攒多时,水面上漂着一层厚厚的油脂,淡黄的脂肪黏腻沉浮,间或能看到黏成一团的长发。
血丝在流水中翻腾,像是有人流着血沉入了水中一般,源源不断。
不远处,厨房水槽上方的水龙头大开,清亮的自来水灌满了水槽,却变成了这种令人作呕的脏水,从水槽上方满溢出来。
“先关水!”陈星瑜顾不得冰冷黏腻的水流已打湿了裤脚和鞋子,蹚着水向水槽的方向走去。
虽然水位只到脚脖的高度,在水中的行走却极为困难,都似乎有无数的细丝在水下缠住脚踝,陈星瑜每走出一步,便能感觉到脚踝上细丝崩断时的拉扯感。
身体也变得冰凉起来。无尽的寒气从脚下升起,却是沿着体表缓缓上行,如同冰冷滑腻的爬行动物,将双腿一点一点吞噬。
在腿部完全僵硬之前,陈星瑜终于来到水槽边,伸手去关水龙头。
龙头里的水哗哗地往外流,水流中,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游动。
在指尖碰到龙头把手的瞬间,水中一道黑影激射而出,缠上了陈星瑜的手腕。
那似乎是一股五颜六色的丝线,纤长而柔韧,力道极大,甫一缠上手腕,便狠狠地将他向水槽的方向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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