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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整理，”周予溪没有回头，只是通过后视镜看了看。
孙芳虽然爱收废品，但是也不是说什么脏东西都能接受，她眼睛不敢乱瞥，生怕又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周予溪一直都是副懒洋洋的状态，开车的时候放着民谣，偶尔跟着哼唱几句。比周洛更加立体的五官带着股邪气，即使是笑着，也分辨不出情绪。
孙芳和他没有什么话题可聊，所以保持着沉默。车窗外越来越暗，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平时的饭点。不过她提前和厉皓扬知会过，所以也不担心他和朵朵没饭吃。
“周洛说想和你一起住，”忽然，周予溪通过后视镜看着孙芳，淡淡地开口。
“什么？”孙芳惊了一下，对他的话表示困惑。
“他从小缺爱，所以迷上你了，”周予溪像是在谈论一个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陌生人，语气残忍。
“你是他的亲生父亲？”孙芳不禁怀疑，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冲了一些。
“呵呵呵……”周予溪发出一声轻笑，渣得让人牙痒痒，“你说呢？”
孙芳想要质问他，但是思来想去，她根本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立场去指责人家的亲生父亲，忍了半天，只说了句“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他为什么缺爱吧。”
“如果可以的话，你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话音刚落，车子忽然停下。
社区已经到了，孙芳却没有下车，她说道：“你以后也别这么对他了，他还是很崇拜你的。”
“我知道，”周予溪的声音在过度的安静中明显了起来，难得没了吊儿郎当，带上了一些认真。
周洛平时对他父亲贬胜于褒，但是偶尔眼里还是会闪过对父爱的渴望。他缺爱，也没有安全感，生病的母亲因为选择生他而抛弃了自己的生命，让他一度对自己的存在没有实在感。这个孩子轻描淡写说出来的所有不在意，都是带着自我厌恶感强忍着伪装出来的。
“再见，”下车之后，孙芳又朝后面看了看。
周予溪的脸隐没在昏暗中，忽然，火花闪过，将他的五官照亮。他手执着一根刚被点燃的烟，叼在唇上。和孙芳四目相对，他露出一个浅笑，对着她挥了挥手。
孙芳转回头，走开。她拿出手机，将周洛的电话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四十：大年三十
回到家的时候，厉皓扬正追着朵朵让她吃饭，桌上摆着两盘很简单的小炒，光看样子就不好吃。
“妈妈，妈妈，救命！扬扬做的菜好难吃啊！”朵朵一看到孙芳，就跟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她马上躲到孙芳的身后，抱紧她的大腿。
“朵朵，叫哥哥，”厉皓扬被这个称呼搞得头大，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但是朵朵似乎已经不吃这一套了，吐着舌头和他示威。
桌上的菜基本没怎么动过，厉皓扬因为朵朵，也没有吃饭，孙芳就提议一起去外面吃。
找了家小餐馆，几个人吃了一半，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夏清岚醒来了。
简单打包了一下剩下的饭菜，三个人马上往医院而去。
夏清岚被一群医护人员围着，朵朵第一个冲进去，哭哭嚷嚷地想要抱夏清岚，被护士挡住了，怕她把夏清岚再次弄骨折了。
“朵朵，”夏清岚轻轻摸着朵朵的头顶，对孙芳投来感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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