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屿不是他的臣,至少现在不是。
至于其他……那更是没边没影儿的。
元彻将信揉成一团, 后又仔细地展开, 捻平每一处皱痕, 折好放进衣襟内, 他抬头看着窗外蒸蒸日上的礼国,每一处都有沈之屿的心血。
他不能辜负这心血。
在鬼戎军看来,上午还好好的陛下, 下午忽然又变回了那个不苟言笑的样子,自己带头, 每天加跑三圈国都, 没日没夜地练兵训民。
一时间,全军上下叫苦不迭。
这种状态直到第六日。
第六日清早, 卓陀拿着三个药瓶站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地探头望东望西,在望见元彻后,两三步跑上前去, 担忧道:“陛下,这些是属下新做的药, 药性缓和了许多,可是该怎么送给丞相大人……”
还提着重刀的元彻心里咯噔一声!
找到理由了!
《礼律》正如火如荼地维持着礼国的秩序,几乎满足了各个阶层所需, 也不乏严厉, 六天下来, 礼国已经不需要帝王像位老母亲一样时时刻刻盯着,元彻接过药瓶,从鬼戎军中拨出十几人,再算上卓陀,当夜便启程回京!
心里有盼头和想见的人,元彻几乎昼夜不停,仅花了三天就出现在京城门下,他甚至还看见了温子远大半夜来接沈之屿。
元彻让其他人先回皇城,自己则偷偷溜去丞相府,熟悉地翻墙入内。
又是独守空房两个时辰,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回了多日不见的丞相大人,元彻刚想凑上去,却见沈之屿灯也不点,摸黑进屋后,随便换下了外袍,踉跄着把自己往榻上摔。
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默默收了回来。
元彻在黑夜中视物的能力极好,看着呼吸渐渐平缓下来的沈之屿,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决定不去惊扰对方了,改日再来。
可他刚转过身,忽然,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元彻连忙回头,沈之屿竟然又醒了,还下了床正要找什么东西,眼见沈之屿一脚踢在了路中间的凳子上,元彻立刻闪身过去,让他攀住自己。
手心全是汗。
被沈之屿抓住的瞬间,元彻第一时间察觉到前者的不对,掏出火折子点燃,一张连火光都照不回暖的面孔就这样映入了视线。
元彻心中一疼,伸手扣住他的脉门:“你这样疼了多久了?!”
夜已至深处,偌大的丞相府落针可闻。
责问出口好一阵,沈之屿才反应过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一暗,没直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干巴巴地提了另一件事:“子远说京城不安全,你是一个人回来的?”
“……什么?”元彻一愣,老实答道,“没,带了人的,他们先回皇城了。”
“那就好。”沈之屿点点头,下一刻骤疼又上来,他难以抑制地“嘶”了一声。
“别闹了,把药还给我。”
元彻回悟,沈之屿竟是在疼痛难忍中分出一丝神担忧自己的安危,他说不出自己心中是喜是怒,喜在对方关心自己,怒在对方不关心身体,两厢情绪交织,呈现出一种窘态。
“你还好意思说药,提醒过你这药只治标不治本,实在疼了要休息!”他摇了摇几乎没剩下多少的瓶子,更怒了,“你怎么能把它当饭吃?”
沈之屿看了他一眼,吃力地说:“你好吵。”
元彻:“……”
沈之屿懒得再理他,转身,拖着软绵绵的四肢爬回床上,钻进被子里,大有一副“陛下你自己玩”的意思。
元彻:“……”
火折子点燃了一旁的烛灯,将元彻药瓶放在桌上,他知道,自己方才有点胡闹,肯定是难受极了才会吃药缓解,但他还是忍不住心疼,这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元彻揉了一把脸,整理好表情,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的不要那么凶,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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