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从心,半年前都还能一整夜不眠不休地写《礼律》,如今每天能用尽全力思考的时间就这么几个时辰,更多了头就会针扎一般的疼。
沈之屿揉着眉心的手改为了掐,指甲在皮肤上留下红痕,强迫自己思考,时间不多了,他必须给他的陛下部属好一切。
当下银子够用,内政也算清明,已是枯木逢春之势,就像一位提枪上战场的士兵,无需再担心军粮不够或战友临时倒戈捅你一刀,大可一心一意扑在杀敌上。
齐王,李亥……是了,这两方之间其实也是一个权衡,可以好好利用这一层关系。
短短时间之内,沈之屿心里已经千思万绪,甚至已经想至该如何在此基础上更加巩固元彻的位置,将几百年来以李氏为正统的想法挪去以元彻为正统,而就在这时,后者忽然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元彻的外袍给了沈之屿,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白色的单衣能盖住肉\\色,却盖不住刺青的深色,陛下胳膊肩背上的刺青呼之欲出,那是一匹狼图腾。
沈之屿刚被这硬挺的胸膛砸了个懵,紧接着,滚烫的体温就严丝合缝地包裹了自己,蛮横又霸道。
“你唇色都发紫了,真的只是这里太湿冷?”元彻双臂缓缓收紧,总觉得怀里的人像个无底洞似的,无论多少热意送过去,都会瞬间流失,暖和不起来。
沈之屿一顿,被问得略微警惕:“是啊,骗你做什么?”
“你不经常骗朕吗?”
“……”
“不,应该是你哪次给朕说过真话?”
“……”
不错,学聪明了,不用担心他以后被骗。
借着这个拥抱,元彻还在悄悄检查沈之屿的四肢,类似手肘膝盖和脚腕这些地方,依照他的经验,战场上人的四肢经常会被划出伤口,连本人自己都难以发现,沈之屿这发冷的样子太像那疫病的情况,他的心口悬到了嗓子眼。
但是一番检查后,除了有几处磕伤的淤青,并没有异样。
沈之屿怎会不知道他的目的,咽下酸涩,悄无生息地引导元彻避开他的肩膀,幸好洞穴的环境和光线不好,这口子也实在隐蔽,再加上元彻大概是怕吓着自己吧,没有明目张胆地来检查,一时间还真的不会发现。
“朕今早看了看,再等一天就可以往回走了。”元彻卷着他的发稍,觉得这发丝还真是顺,不像自己,毛毛躁躁的,低声道,“咱们慢慢走,不着急。”
“嗯,好。”
“刚刚说了这么大一圈,唯独没有说你自己该怎么办。”元彻道,“不过没事,想烦了就休息会儿,剩下的交给朕,不会让那些人动你分毫,回丞相府睡大觉,或者朕让人给你打理个温泉出来……”
元彻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大堆,沈之屿耐心地全部听完。
最后,他道:“好,都好。”
只是在火光没有照到的阴暗处,悲伤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没能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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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内的样子没变,好消息和坏消息交织着。
每天都有新的毒人被发现,解药却一直卡在之前提到的死结里,找不到出路。
至于好消息,兀颜双手背在脑后,看着鬼戎兵们流水般地将吃食送去挨家挨户,不用在物资上缩头缩脑,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属下起初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丞相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拿下礼国,现在看来,真的高啊。”
“沈大人自然是有远见的。”耶律录嘴上附和着,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
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没看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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