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地面的声音,
陛下的名讳极少会被提及, 就算再讨厌元彻的四大家也会用“蛮夷皇帝”称呼他,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兀颜甚至花了会儿时间来反应“元彻”这两个字指的是谁。
兀颜:“什么……意思?”
沈之屿:“还能是什么意思?”
冥冥之中,兀颜觉得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恨不得当场聋掉,但很可惜,他耳聪目明,是非常优秀的鬼戎亲卫,百尺之外细微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只见沈之屿深吸一口气,微仰起头,挑衅似地用冰冷的刀面在卓陀的下颚上拍了拍,笑道:“你们北境人,确实厉害,但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啊。”
“其实我也想陪你们玩下去的,多好,君臣和睦,元彻什么话都会听我的,我只需要动动嘴,给他指几个招,便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赶走一切阻碍,是不是?可谁叫他要杀殿下呢?不就是几万人的命而已,丢了丢就丢了,大楚的人那么多,谁能比殿下更重要?”
兀颜的脑子被这一堆话砸得一团乱,混沌中,他挑了一个词:“殿下是……那个李亥?”
沈之屿的笑意更深了。
兀颜:“你……”
“没错,我就是在利用你们,毕竟殿下还小,手里也无兵无权,实在不好办事,我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先用你们来把该扫除障碍全部扫除了,藩王,世家,等该死的都死了,再趁你们不注意,杀了元彻,送殿下回位。”
兀颜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觉得他该生气,毕竟按照沈之屿的话,从去年开始,他们就一直被玩弄在掌心,若不是现在出了这一桩事,后面可能还会继续被糊弄下去,直到最后,才发现这都是在为旁人做嫁衣。
但这口气他提不起来,总觉得其中什么东西不对劲,具体是哪儿,凭他的头脑短时间内说不出来。
只能去观察那些蛛丝马迹。
对了……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是笑着的,但眼角没有弯,眼里也毫无得意与快活。
兀颜凭着直觉问:“为什么?”
稍后,他又自己回答:“您在说谎,您只是想激怒我们,对吗?”
沈之屿:“……”
“大人,算属下求您了,回去好不好?”兀颜上前一步,“我们都守着您,您睡一觉陛下就回来了,就都没事了。”
“……”
又是这些话。
卓陀说“只能这样”,兀颜说“就都没事了”。
他们把元彻当什么了?
“行了!”沈之屿觉得讽刺至极,不想再听,他似乎已经没有了耐心,哂道,“废话够了吗?让不让,不让他就要死了!”
刀刃再往上提了提,卓陀脖子上的口子更大了,眼见就要触及到动脉,就在这时,一阵风从沈之屿背后袭来!
是方才隐匿气息的那两位鬼戎兵!
沈之屿暗骂了一声。
没人能在单枪匹马还挟持着人质的情况下从鬼戎兵手中逃脱,更别说沈之屿这样的身体情况,淋着雨持着刀已经花费了他几乎全部的力气,电光火石间,他立马放弃和背后的鬼戎军正面相交,侧身躲让,硬生生地抗下一击,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手上他不能丢掉卓陀,失去筹码。
兀颜喝道:“等一下!!!”
两位鬼戎兵也惊了他们本想吓退沈之屿,谁知这人宁肯硬抗也不松手。
那一瞬间,沈之屿几乎感觉不到整个背部的存在,疼痛和酸麻交织,喉咙里涌起一口鲜血,他不敢吐出来,只得强行咽下去。
血腥划过喉咙,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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