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屿:“……什么?”
“你想睡里面还是外面,算了,你睡里面吧,口渴了或者有什么其他事方便使唤朕。”元彻自言自语地下了圣旨,以身作则率先实行,咕噜噜地滚去外面,长腿一蹬被子一裹,呼呼大睡。
直到这时,沈之屿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床被强行霸占了一半。
“喂。”
“陛下?”
“元彻!”
没有一丝回答。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句话在此时深刻体现,倒是可以黑下脸来踹下去让他滚回皇城,对方应该不会强留,但既没必要做得这么绝,让堂堂皇帝大半夜一个人抱着衣服走回去,影响貌似也不太好,沈之屿生平第一次感觉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最后,只能抢回半边被子搭在身上,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睡了。
等沈之屿的呼吸也渐渐平缓下来后,元彻睁开了眼。
那眼里极为专情。
他轻手轻脚地支起脑袋,看着枕边人的侧脸,消瘦得让他心疼。
偌大一个大楚,成百上千的朝官,却没一个理得起事,能为他的丞相大人分担一二,前朝皇帝在时,就将政事全部丢给他,前朝皇帝死了,京城破了,百官就将收复山河的重任丢给他,自己则捂着官帽,躲在家里指指点点,做得好,应该的,做得不好,错全在丞相,和自己没关系。
元彻眉头下压,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月亮西落,天边慢慢泛起白光,元彻就这样默默地看了沈之屿一整夜,然后在天大亮之前,悄声下床,推开了屋门。
后半夜淅淅沥沥地下了点小雨,院子里霜气很重。
元彻先去了趟厨房,将沈之屿今天早上要喝的药熬好,温在锅里。
完成后,一位鬼戎亲卫落下,单膝跪在一旁。
元彻重新带上扳指:“算好时辰给丞相大人送去。”
“是!”
“那些人呢?”
“陛下勿忧,全都在天牢里,太傅和牛大人已经审了许多。”鬼戎亲卫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元彻接过手来,打开,里面罗列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全是和这次四大家之乱以及瘟疫挂钩的人,其中,又有几位被圈出。
“这些是主谋,牵连甚广,太傅不好擅自拿主意。”鬼戎亲卫解释道,“等陛下您发话。”
“还能发什么话,难道留着不成?”元彻没好气道。
鬼戎亲卫没敢接话。
“行了。”元彻将信丢回鬼戎亲卫手上,“不能留不代表马上死,朕先回皇城处理政事,你在这儿守着,等丞相大人睡醒了请他来一趟别催他,不着急,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来。”
兀颜被元彻挂了职,这几天没能近身护卫,这位鬼戎亲卫是临时提上来的,听着陛下一提及丞相大人语气就缓和下来,甚至眉眼都不自觉地带笑,一头雾水。
元彻没听见回答,沉声道:“回话。”
“是!”听令的时候走神,这罪可大可小,全看上面的心情,鬼戎亲卫连忙埋下头,却没听到责骂,略一抬眼,陛下已经离开了。
今年的四月是个多事之秋,短短几十天内,叛乱、瘟疫、地动接连而至,京城九死一生,但好在总算是挺了过来,还顺势将前朝留下的杂碎和逆党尽数揪出,得了一块干净清明之地。
如此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元彻抓着四大家一事故意大肆发酵,在朝会之上大发雷霆,回想着今早看见的名册,将与之相关联的官员全部贬斥,重整了京城军务,并将以牛以庸为首的一群寒门子弟提上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之上,将朝堂的换血进一步加深。
牛以庸跪地拜谢圣恩之时,连身带心都在震撼。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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