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他则沉在了书本中,表现出惊人的沉着和睿智。
那时候的齐王接近沈之屿,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看向沈之屿的每一个眼神都是浸着野心,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哪怕是利益往来,也是需要相互的,沈家树大招风,引得四大家不满,在沈之屿需要他的时候,他非但不知回应,还害怕沈之屿将自己拖累。
究其原因,或许是他没有能力,他也只是半大的孩子。
于是他失去了沈之屿,在那个沈家覆灭的夜晚。
他后悔过,可后悔没用,沈之屿已经被接去了先帝身边,先帝从出生起就被封太子,吃穿用度和其他皇子们一应隔绝,就连学堂都是单独开设,皇城那么大,他几乎不可能再见着沈之屿,他看着其他的公子,觉得多多少少都差点什么。
齐王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自己身边这群人差在“放于明面上不够,放在暗处不行”。
“说具体些。”沈之屿道。
“你被接走对王爷而言是意外,他苦心经营的谋反势力被斩断了一臂,只剩下些歪瓜裂枣,这些歪瓜裂枣,用着让他不踏实,丢了又可惜,”阿棠说,“于是王爷决定编织第二张网,一张和谋臣路线完全不一样,游走在暗处的网。”
沈之屿压着眉,脑袋里乱哄哄一片,他不爱回忆幼时的记忆,因为对他而言既没必要,还要徒添不悦,可随着阿棠话语的展开,这些东西强行闯了进来,看似毫无关系的片段正在慢慢拼接,
幼年时期慈祥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淘气的玩伴,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以及那位永远脏兮兮的小男孩。
最后归于一场滔天大火。
大火烧毁了本该属于他的一切,却也带给了他新的人生。
沈之屿摁下其余思绪,接道:“你们就是那一张暗处的网。”
“王爷知道自己早晚会离京,一旦离京,意味着他将远离朝政中心,得不到最新的消息,他则会又被斩断一臂,一个失去双臂的人,注定举步维艰。”阿棠说,“他需要手代替他搅合风云。”
男人们行走在书坊里,朝堂上,掌握着天下大局,回到家里,他们是主君,全家上下都会伺候着他们,在这种情况下,极易产生天下之物尽归我囊中的错觉,继而卸下一切防备,看不见枕边那一双正在注视着他们的毒蛇竖瞳。
齐王没能投生在皇后肚子中,差了一辈子的名分,十分要面子,不肯明面上举兵谋反,那就反其道而行之,从内里让朝堂溃烂掉。
“我不是第一个,但我知道这件事王爷已经做了很久了,我被王爷救下的那一天,还看见了许多姐姐。”阿棠说,“王爷从十几年前开始,便不断的救下我们这种人,将我们聚集起来,然后让我们选择。”
“我们可以就此离开,他会给我们一些银子,我们也可以重新深入这些高门府邸,去复仇,王爷会给我们力量作为后盾。”
“这时候身份就逆转过来了,我们不再是手无缚鸡之人,我们成为了捕猎者,看着那些畜生一点一点地落入我们的陷阱,沉溺在其中,我们向他们打听朝廷的动向,在他们的身边说着最轻微又最恶毒的话,影响着他们的判断,等到他们最后的一个用途也被榨干,就杀了他们,听说大多数姐姐都选择了这一条路。”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方向。
网,最关键之处是从四面八方展开,齐王将女人们放去了各个地方,各式各样的人群中,只要这类人群有一点用,对李氏嫡系有一点帮助,都逃脱不了。
齐王不要女人们做什么翻天覆地的举动,更无需她们激起惊涛骇浪,她们的任务,就是打乱李氏的城墙,让皇位的保护伞变得不堪一击。
沈之屿心中藏了多年的问题也跟着在这一刻得到了解答。
先帝在位时,虽懒,但不昏,他和三位三朝老臣一起,兢兢业业地支撑着李氏江山,不求什么盛世天下,只求能在他们在朝期间,大楚平安顺遂,风调雨顺,然后稳稳当当地交至下一任接班人手中,对得起列祖列宗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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