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就没这么容易了。
沈之屿按停元彻的手, 转过身, 往前微倾, 在陛下脸上蜻蜓点水了一下,避重就轻道:“不是什么大事,当时正值寒冬, 有些犯老毛病。”
“什么老毛病?”元彻没让沈之屿退回去,兜着他的后颈重新将人带来, 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时, 沈之屿的双颊有些红,喘息道:“太冷了, 发热,几乎年年都如此。”
元彻:“四大家害人无数,像公输厚那种没脑还没眼的,估计每隔几天都会死一个, 大人又没三头六臂,就算对他们有怜悯之心, 总不可能成天正事不做去盯着四大家杀不杀人。”
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一定要救公输厚?
“因为他很重要。”
“重要?”
沈之屿被元彻逼得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呼了口冷气降降火, 怕继续面对面下去往吃不消的方向发展, 看着顺势滚来自己腿上躺着的陛下, 那眼睛里的醋味都要飘满整个丞相府了,哭笑不得地在对方笔挺拔的鼻梁上刮了一下:“行了,别胡思乱想,我和他之前也就只见过那么两三次,是于社稷的重要。”
元彻抓住他的手,不准他收回去:“这人不就是会做点东西,修修路?”
沈之屿:“这可不是普通的路。”
元彻:“?”
“十道贯通南北,乱时应军,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所需之物送至前线,最大程度上保证军备物资的充足,不再出现因为后方跟进的停滞导致前线崩溃,平时则应民,方便各个地方的商户行走,促进钱财的流通,以防在某地的粮食泛滥成灾的同时,另一地颗粒无收,粮价飞涨。”
“既然这么有用,为何前朝皇帝要拒绝?”元彻沉思片刻,道,“他是不是有病?”
沈之屿摇了摇头。
元彻冷笑:“哦对,他穷,穷得叮当响。”
“也不全是,”沈之屿笑道,“公输厚没说全,先帝弃‘十道’不用,花钱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是他害怕,前朝以藩镇国,藩王在自己的领土内集军政财大权于一手,稍有不慎就易起京藩冲突,十道既然能让大楚四通八达,南北贯通,同时也方便了藩王往入侵,就好比一座府邸里面,每间院子都有不同的主人,夜深人静时,大家肯定会将门窗关好,以防旁人窥探你怎如此针对他?”
元彻猛地坐起来:“朕当然针对他,啧,一想到你在他手下吃了几年苦朕就烦,自己不行还非要逞能,脏活儿累活儿全丢给你,他多大的脸啊?”
“唔,是有点。”沈之屿寻思,“他后来嗜糖严重,有些发胖。”
此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元彻重新躺回自己的专属位置,听沈之屿总结道,“先帝治下的大楚配不上十道,错在先帝,而非公输厚,臣保他,让他们家的人活着,就是希望公输家可以传承下去,等来一个与之匹配的时代重新出世。”
若没有元彻横插一脚,这个时间或许会很长,需要百年,千年,但都没关系。
只要公输家还在。
“大人高瞻远瞩,”元彻道,“但要从圣旨下救人,不容易吧?”
沈之屿顿了顿。
元彻眼巴巴地望着他。
沈之屿最看不得他这样子,无奈,只好说出来:“没错,当时臣告病不在朝,得知此事时,圣旨已下,且公输厚在无凭无证之下状告四大家,将局面推向了极为不利。”
元彻忽然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只听沈之屿轻飘飘道:“事出从急,没多的功夫做其他安排,臣只好先将他的父母接来了相府暂居,然后遣人连夜收集证据,不求证实四大家结党营私,只求保公输厚,同时去议政殿跪了两天,希望先帝多给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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