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以庸一愣,顿了顿:“陛下有些……有些……”
“说。”
“陛下气急了,情绪有些失控,在议政殿发落人。大人,依下官拙见,要不我们现在先不去触这个霉头,先去将楚王一事处理了?”
沈之屿剜了他一眼:“所以你才把江岭丢在那儿,自己出来?”
牛以庸连忙跪下。
“若真和楚王有关,这事他敢做,就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罢休,与其在他身上费功夫,不如想想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直接带我去见陛下。”沈之屿道,“牛以庸,你近来干的蠢事太多了。”
牛以庸只是一方阁臣,每天想的是怎样将上面给的命令办好的同时不引火烧身,而沈之屿身为相,把控整个政局不混乱只是基础,他还得推着时局平稳地往前走。
帝王之怒谁都可以躲,唯独他不能,不仅不能,甚至还需走入怒火之中去给陛下当主心骨,以防在这节骨眼上出现差错。
“大人,下官有罪,下官昨夜发现了藩王家眷们的异样,却没算到她们会自尽,”牛以庸主动承认道,“太傅是因为下官判断失误才出的事,下官万死难辞其咎!”
“太傅此一事,看似巧合,实则必然,就算你没让太傅去,也一定还会有其他的意外发生。”
牛以庸猛地抬起头,在这一刻,他和沈之屿想到了一块去。
比如,出事的可能就是元彻。
鬼戎兵见是相府车驾,没敢耽搁,连忙放行,刺骨的寒风顺着车帘进来,卷起沈之屿的袖袍,沈之屿没再理会牛以庸,他心里已经在想另一件事:上一世的一切悲剧,也是从耶律哈格起的头。
议政殿内。
“哐当!”
茶盏笔砚被摔了个粉碎,医官伏跪一地,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他们刚向元彻禀报了耶律哈格的情况:很不乐观,全靠卓陀的银针吊着命,稍有不慎就会出事,望陛下有准备。
“一群废物!”元彻骂道,“你们要朕准备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耶律录还替他守着边境,他却让别人的亲爹在眼皮子底下没了,这算什么?
“国库里的药材随便用!师父活不了,朕让你们跟着殉葬!”
“滚!”
医官们连爬带滚地滚了,唯恐慢一步就被丢去喂狼,整个议政内里一团乱麻,没有哪一样东西还在原位,元彻坐在主位,双眼冲着血,像一头被触及软肋正在发狂的野兽,江岭等人跪在一旁,根本不敢抬头,他们知道,太傅于陛下等同于父亲,没有人能在听到父亲病危的情况下能冷静。
元彻的呼吸很重,他掐着自己的眉心,觉得自己应该冷静一下,摒开杂念,往最坏的情况打算,师父虽然平时存在感不强,但每次自己离京,都是师父在坐镇朝中,万一,他是说万一,该谁来?
谁有这个身份以及这个能力?还能让他如此放心?
元彻往下看了看,此时连一个说话提建议的人都没有,更别说代替耶律哈格了。
这是陛下再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孤家寡人,他的愤怒来自于他的慌乱,以及内心的空白。
直到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殿门。
多年后,元彻回想起这一幕,简直堪称“如获新生”来形容。
与陛下一起松下一口气的,还有众阁臣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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