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后, 阁臣们各自领了命,鱼贯而出。
杂乱的局面在丞相大人一手之下活了起来,变得有条不絮。
待议政殿的殿门重新合上, 沈之屿回过头,看着主位上的陛下, 只见元彻将脸埋进手心, 在听见关门声后肩膀微微动了一下, 很费力, 仿佛一碰就会碎,全靠定力才勉强支撑自己好好坐着。
这次元彻太过敏感了,处处都让人倍感疑惑担心太傅是没错, 但一位上惯了战场的帝王,为何会这样的怕?
他究竟是在怕这件事, 还是透过这件事, 害怕别的东西?
沈之屿走上前,伸手在元彻头上摸了摸, 陛下的头发一直又卷又蓬松,手感很好。
“别怕。”
元彻抓过沈之屿的手,让后者的手心贴着自己的侧脸,踏着一路寒风而来的掌心冻得他一个激灵, 总算从梦魇中挣扎出来。
“……”
“什么?”沈之屿没听清那一闪而过的嘀咕。
“大中午的,你一路赶来, 有吃饭吗?”元彻又重复了一遍,从衣兜里摸出一块用牛皮纸包裹好的糕点,放去沈之屿手中, “先前在宫宴上吃到的, 味道还不错, 本想着等宫宴结束后给你带来。”
沈之屿确实没吃饭,他打开牛皮纸,里面的糕点虽已经不热了,但在陛下体温的呵护下没有干冷,温温的,刚好可以入口。
元彻往旁挪了些许,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陪朕坐会儿吧,闹笑话了,给朕会儿时间,一会儿就没事了。”
沈之屿依言坐下,下一刻,元彻就抱了上来,双手环紧他的肩膀,不同于以往对心上人的欲\望或者插科打诨,这一次,他无措得像个孩子,在迷茫无助之际抓摸到了一块浮木,势必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拽住。
而沈之屿也轻轻地回抱了他,默默地守着陛下暂时的脆弱。
半个时辰后,元彻放开手,重新回到以往的模样,叫来亲卫去取偏殿里沈之屿备用的衣服,然后看了一眼糕点:“够不够?”
“够的。”沈之屿换上厚的衣服,殿里旺盛的炭炉就有些热了,“走吧,去看看太傅。”
医官们见陛下亲临,吓得大气不敢出,元彻却没心情再骂他们,摆摆手,让他们别管自己,专注自己的事。
没多久,温子远也被喊了过来。
“哥。”温子远一路小跑而来,将肩上的包裹轰地扔上桌,“都在这了。”
温子远从小就在相府上蹿下跳,对府里很是熟悉,沈之屿便让他找出府里的全部药材,并以最快的速度带过来,不管有没有用。
几位药童立马上前,挑挑拣拣拿走了几样。
“子远,你和小喜留在这看着太傅,除了医官,不许任何可疑的人靠近,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
“没问题。”温子远答道,“哥你放心,这事儿我能干,天塌下来我都给他顶上去。”
“好,就交给你了。”
沈之屿和元彻在这里帮不上忙,久留只是浪费时间,他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沈之屿听后点点头,离开了。
温子远别上长刀在腰间,借力一跃站上了屋顶,屋顶的风比地面上要大许多,吹得温小公子的高马尾微微扬起,他仔细俯瞰着四周,最后,视线定格在了北方。
在魏国时,他心中总是患得患失的,好似缺了一块,原以为是水土不服,回京就会好。
可谁知道回京之后这种感觉不减反增,温子远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沈之屿,自己十天中有六七日都会做一个相似的梦深潭之中,恶魔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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