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酒真的喝多了,元彻此时脑袋浑浑噩噩的,四肢也难得有些酸软,潜意识里觉得该给丞相大人找把椅子,但来太庙的人大多都是为了祭拜列祖列宗,怎么会准备椅子?思来想去,元彻干脆将沈之屿摁坐在自己方才坐的蒲团上:“来,这里舒服点,坐着里。”
沈之屿:“……”
稀里糊涂间,元彻又地开始给自己找位置,可不等他站起来,袖袍下还没分开的手骤然被拉回去,他一个蹑足,跌跌撞撞地半退回沈之屿面前。
“陛下,但你还有臣。”
元彻浑身一震。
香火正在烧,幽幽的。
太庙里安安静静,牌位庄重静默,像是长辈们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别找了,来这边。”沈之屿还带了酒盏进来,他将酒坛里的酒分倒进酒盏里面,说来也巧,明明是随手一拿,数量却刚刚好,分给了诸位长辈后不多不少能留两盏给他们。
元彻还愣着,看着对方将酒盏对应着牌位,分放在供台上。
“呆瓜,愣着作甚,过来一起跪下。”沈之屿最后塞了一杯酒盏去元彻手上,然后带着他一起面朝长辈们,并肩而跪。
这时,元彻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奇怪,嘶,这怎么有些像结亲时的跪拜高堂?
紧接着一个声音就回答了他的疑惑:“没错,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借此机会给长辈们说一下。”
“什么!?”
陛下手一哆嗦,差点把酒洒了。
一只手伸过来,替陛下稳住了酒盏,沈之屿冲他笑了笑,轻声道:“想说吗?”
“想!”元彻当即一口回答,“想说,其实不止是父王师父,朕还想给全天下说。”
沈之屿忍俊不禁:“全天下目前恐怕不行,今天就先满足前者吧诸位将军,以及先狼王。”
一缕风从窗户缝隙里蹿进来,环绕穿梭在牌位之间,仿佛带着九重天上的灵魂。
“昔日中原叛贼乱城,陛下带兵忽现城门外,解救京城万千百姓于水火,一举一动犹如神衹,深深吸引晚辈,那时晚辈就已怦然心动,后知陛下为人,彻底沦陷,晚辈沈某非圣贤,生性自私自利,如此好的陛下,实在不愿拱手相让他人,今日在此,请诸位见证,新帝元彻,就是我的人了,谁也不能抢走,同时还望诸位在天之灵,保佑陛下大计顺利,沈某也定倾尽毕生所学,辅佐明君既寿永昌。”
“等等,不是这样的!”元彻忽然抢话道,“父王,叔叔们,是朕先动的手!”
沈之屿刚酝酿好的情绪被他逗笑了:“陛下想说什么?”
元彻也感觉是有哪儿不对,于是重新组织语言:“是朕,当年被元拓赶下北境后,朕四处流浪,无处可归,到了后面甚至连下一顿饭能吃什么都不知道,一边是躲避暗算和埋伏,一边是还得找个地方给弟兄们过冬,万般无奈之下,想到了中原的大人。”
那段时间应该是元彻最狼狈的时候,元彻其实不喜欢倒苦水,觉得过都过了,拿出来反复咀嚼显得有点矫情,然而可能是现在气氛到位了,他便将藏在心里多年的一口气说了出来:“年少时期在中原为质时,大人就待朕很好,所以当时觉得,大人是唯一的希望了,大人一定不会弃朕不顾,可渐渐地,越往南走,越发现中原好像和记忆中不一样,流民四起,匪盗猖獗,官员们尸位素餐,甚至出现了扬言要推翻李氏皇族的起义军。”
沈之屿在一旁听入了迷:“后来呢?”
“那感情好啊,他们去打皇帝,朕去找大人,各干各的,谁也不耽搁谁,朕率亲卫先行,悄悄地跟在起义军屁股后面,就这样又过了一段时间,依旧还是不对,他们根本不是在为腐败打抱不平,他们存粹是想杀人,杀当时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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