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打雷了。
开锁的声音响起,于渺转身离开,前去清理路上的障碍。
冬日很少会出现雷雨天气,但这场雨直到黄昏时分才收尾,仿佛是老天爷在做主帮忙掩盖什么。
当日半晚,一道消息骤然袭遍皇城上下:天牢里有人越狱了,据说此人还来头还不小。
第二天上朝,小太子火冒三丈,当场发落了看守的狱卒,革职一切相关官员,并增派兵力巡视皇城,务必要将逃犯全数捉拿归案,连内阁的人都没能幸免,连带着被斥责了一顿办事不力,扣除三个月的俸禄。
朝堂上鸦雀无声,知情的不知情的,都各自怀着自己的心思。
小太子骂起人来丝毫不逊色,稚嫩的声音下是清晰的思路和不可质疑的威严,像是上辈子也经常干这事儿一般,相比被从头骂到脚的其他人,世家朝臣像是被忽略掉了,除了陪着一起跪一跪,没怎么被殃及。
下朝时,朝臣和阁臣又不小心遇上了。
不同于以往见面必掐,这一次,朝臣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阁臣们随意拱手之后匆忙离去,那脚底恨不得能翻出火花来。
……咋的,后院起火了吗?
腹诽归腹诽,今日太子和内阁的表现实在太过异常了,朝臣们不得不多个心眼。
他们假意在离开四九门之后散开,却又在拐进巷子后纷纷掉头,从小路汇聚到一起。
为首者姓董名参,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在这一场谋划中起了带头的作用,等屋门一关,面沉似水地问:“今日之事,诸位怎么看?”
天牢中的囚犯虽身负重罪,但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位人物,值得储君兴师动众?内阁那群酸腐甚至连架都不吵了,为捉拿一事忙里忙外。
当今中原太平,有点能耐的都给陛下一手料理干净了,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没有大奸恶之徒,除了那一位。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大致有数,但在这个节骨眼上,都不太想作为第一个道出的人。
董参特别烦他们这样的态度,要联合就好好联合,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他不耐烦道:“诸位都是百年世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想必都不是靠混的,对我们当下所做之事必然也有数,事成则可继续维持家族荣耀,这大半年来我们做了如此多的准备,也做了一些牺牲,难道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董大人误会了。”其中一人连忙出来打和场,“此人身份太过敏感,一旦拉拢,我们可就落实了罪名,无丝毫回旋余地了。”
“毫无余地?此言差矣,难道在道出的那一天就会有吗?”另一人看不下去了,出来和董参站在一起,“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下定了决心就该一鼓作气,关键时刻摇摆不定才是最要人命的你们不想说,那就我来说,天牢逃出的那位多半是前朝丞相,而他手中则有前朝的遗孤,若我们能借助他们,那就不是乱臣贼子,而是匡扶。”
众人心中算盘被揭露。
前朝皇族好吗?
扪心自问,自然是不好的,李氏子孙有一个特点,太过极端,要么碌碌无为还妄想一步登天,要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无论是哪一种,都不适合当皇帝。
前者镇压不了乱党和叛贼,后者会让百姓的生活陷入水火。
但这满屋子里的人不是“百姓”。
他们为官为爵,新帝改制,断他们子孙的后路,一脚把他们从云端踹入凡尘,触及了根本,只有前朝的旧制才能让他们存活下去。
稍后,董参道:“昔日杨王于陆\\四大家如日中天,甚至以疫病使整个京城陷入危难,他们会败,是因为他们太自大了,企图和新帝靠兵力硬碰硬,我们这次不一样,有时候软刀子比硬刀子更磨人,若敢堂而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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