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早说出来的,其实这些东西本宫若上去了,一样可以给你,”见他面上没异议,李亥继续补充,“不止这些,那蛮夷人能给的,本宫给,蛮夷人不给的,本宫也给,还给更多,不会吝啬,本宫尝过一落千丈的苦,知道那种感觉不好受。”
屋子里很静,朝臣们早走远了,因他们方才商议的事情很机密,四周没有婢女。
沈之屿掩袖咳了咳,这个天,一个炭炉对普通人来讲,暖热刚刚好,但对他而言不够,现在李亥又让他站在这风口听这些有的没的。
冷。
“你看,我们现在这样不就挺好的吗,本宫早说过你做事不要背着人,你出力我出名,这天下就不可能有更厉害更正统的存在,有眼色的都不会站去别处。”跨出第一步后,李亥越说越起劲,他还难得自省了一下,“你是不是生气天牢里的话,那是本宫气急了,你别当真,等以后……”
等以后。
沈之屿的思绪随着这句话飘远,去了北方。
若他没有料错,那边应该已经结束了吧,那人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咳咳咳……”
更加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话音,沈之屿最近咳嗽越来越严重了,毕竟是坏了底子,有时咳猛了还停不下来,得吃药才行。
李亥终于察觉到他的不适,停了下来:“又不舒服了?”
“……”
李亥从衣兜里拿出药瓶,倒出一颗递出去:“你也是,不舒服的话就来找本宫要,一直拖着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
沈之屿扶着栏杆,复杂的目光盯着那颗黑色的小药丸,没有立马接,在李亥的疑惑中,他忽然鬼使神差地说了句:“这样吃也是吊着口气而已。”
话音刚落,李亥几乎是下意识地捏紧了药瓶藏去身后,紧接着,他意识到不对。
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行动已经揭露出了他最真实的一面。
药对于李亥而言,就是他自以为能栓住沈之屿的绳子之一哪怕他不知沈之屿手上是否真的还有其他的药,都不肯放弃自己手中的这一份,他不会完全相信一个人,也不觉得会有人能完完全全地信服和遵从自己,自卑,强势,猜忌,控制欲,这些东西已经扎根在了他心里,对他而言,只有把对方的命掌握在手中,才会安心。
这就是李亥。
沈之屿笑了一声,这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随后,他不再多任何一言,转身掩上了门。
李亥呆楞在原地,没缓和几日的神色重新变得狰狞起来,握手捏碎了药丸。
“是你逼我的……都是你们……你们没有人愿意给我机会!”
于渺被事情耽搁了,从出皇城起就一路飞奔,中途差点将自己暴露,还好反应快,才躲了过去,赶在天黑完全之前,她轻车熟路地找到沈之屿的院子,三声示意后,从窗户翻进:“大人,属下来迟。”
“明日朝会。”沈之屿说,“做好准备。”
“是!”
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仿佛是上天在怜悯人们最后的时光。
“大人。”于渺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忧虑,“您确定这样能把他们一网打尽?万一他们不肯上钩呢?”
沈之屿正在写什么东西,头也不抬地说:“齐王已经在前朝末帝身上等了一个十年,且这十年不仅毫无收获,还赔得倾家荡产,若你是他,肯在陛下身上再耗一个十年?”
当然不会。
若会,就不是齐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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