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惜迟又是揉心口,又是渡仙气,可南明就是不醒来。但觉南明气息越来越弱,竟是有魂飞魄散之兆。只得急询阎罗:“明哥这是怎的了?要不要紧,你可有法子救么?”
“这……呃……小神……”阎罗也急得撸袖子,忽然眼睛一转,道,“嗐!水济仙君这是要元神归境了。”
水济仙君?木惜迟想了一瞬才意识到,这说的是南壑殊。
元神归境?是了!木惜迟想到,若是自己离了木晚舟的身,后者便也就是一具不腐死尸而已,与南明此时情状如出一辙。可这南壑殊对待南明也太不客气了罢!说走就走,也不给人家停放进棺椁里躺好?
但木惜迟瞬息间想到另一桩要紧事。自己来这里之前可是被命在戒石前罚跪的!而木晚舟既已在此处与南明重逢,那南壑殊当然知道他罚跪时开小差偷溜走。若是他先回了无念境,领着苏幕老头儿赶去戒石寻自己晦气,那还了得!
木惜迟越想越心惊,一探南明鼻息,似乎还有一口气。连忙将他托付给阎罗,请他好生照看,一面又急急寻来七郎,求他原样将自己送回无念境。七郎见他焦灼万分,虽不解其意,也只得照办。
木惜迟回到戒石,明月未至中天,子时未到,可却不见了苏哲的踪影。
一时间,木惜迟脑中掠过许多猜想。莫不是这苏哲知道我早已不在这里,便向他叔父告状去了?又或者苏幕记挂他侄儿,过来看他,不意竟发现我人去影空,以此为把柄去请南之邈的尊令,将我逐出无念境?
好个苏家叔侄,奸猾鼠辈!
木惜迟思忖片刻,决定先下手为强。不就是告状么,先告苏幕一个妄徇私情,再告苏哲一个倾轧同侪。这两个合起伙来欺负人。
木惜迟正编排说辞,身边掠过一个又一个奔忙的南府侍者仆从。起初,木惜迟觉得事不关己,并不在意。但见他们都往一个方向去,且面上都难掩急惶神色,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木惜迟拦下一名侍者,拱手道:“这位大哥,敢问府上是出了什么事么?”
那侍者看了木惜迟一眼,认出他来,“原来是木公子。说与你知道也无妨。咱们家二公子今晚本在自己房中闭门清修,怎知突然间经脉逆行,灵力倒转。竟至不省人事。他的侍从花影、苔痕二位又恰好不在身边。尊主发现他时,情形已十分凶险。此刻尊主和少主正为二公子护法,我等众人也便即赶去护持。”说完便匆匆告辞。
木惜迟怔了片刻,向那侍者背影高声道:“我随你同去。”
刚来至南壑殊的殿门外,只见灯烛辉煌,一应仆从皆在丹墀侍立。中庭内人影憧憧,众弟子三五成群,把屋子都挤满了。
不经意瞥见南岑遥,他正擦着额上细汗,万分忧急的样子。木惜迟大喊:“少主,少主,我在这儿。少主——”
众人纷纷回头,向木惜迟投来责备眼神,心说这都乱成一锅粥了,这还有个捣乱的。
南岑遥微一恍神,拨开众人来到木惜迟身前。木惜迟连忙问道:“他怎么了?”
南岑遥一愣,意识到木惜迟口中的“他”指的正是二弟,叹一声道:“又是梦魇之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来势汹汹。适才若不是父亲以毕生灵力为壑殊护法,只怕他此时已灵海溃散,神魂罔归。”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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