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毕拆信来看,见那上面写道:
“泥人方不方,头上顶着大水缸,咕咚咕咚滚下床。道是子初江陵,皑雪银霜。”
苏哲道:“这是何意?”
木惜迟又读了一遍,道:“这几句话疏于辞藻,像是民间谚俗之类,可谚俗总要说一件事,或是表达什么意思,从这一点看却又不是,却更像随口诌的酒令。”
苏哲不通文墨,将信纸一折揣进袖中,道:“管是个什么玩意儿,咱快些下山才是。”
来到石坊门户之前,苏哲熟练地解开结界,接着两个少年快步流星,展眼已至山下。
待过了太乙山的界碑。苏哲两根手指一圈,抵在唇边,几声嘹亮哨响,一匹枣骝马自山间薄雾中破雾而出,形容矫健,神骏非常。
“我们已经到了凡人地界,不可御术,为免拖延行程,咱们就骑它。南家人人都有自己的坐骑,这便是我叔父送我的,名叫红果果。”
木惜迟:“……”
这马大约只是凡马,不过较平常之类略胜一筹。倘或是神驹,知道自己得了个这名儿,只怕要恨的将他主人撂下地来!
二人共乘一骑,往城中行去。
“怪哉。”
“怎的?”
“覃州毗邻都城,素日里热闹非常,怎的今日这般萧条冷清。”
木惜迟坐在苏哲身后,听他如此说,便留心四下看去。街道虽不十分宽阔,但沿途尽是酒楼食肆,青瓦黛墙,高树掩映,景致颇美。可问题是眼下家家关门闭户,偶有店铺开张的,也门可罗雀。有几个人从他们身边匆匆行过,面上都神色惶惶。
红果果蹄子踏在地上,铿锵有力。在空旷的长街上显得尤其突兀。再往城中走去,方觉人气渐起。
苏哲选了个敞亮的地方,将红果果安置好,趁人不备,从袖中取出数十盆花摆在地上。无需吆喝,裹着棉袄的行人一见这景象都是啧啧称奇,纷纷围上来观赏。
“小郎君,这花怎么卖法?”
苏哲道:“这株芍药二两银子,牡丹二两五钱,君子兰嘛……”
“君子兰不卖。” 木惜迟抢话道。
“可惜了。”人群中一个妇人声音道,“这株君子兰冰清玉洁,活像位美貌公子似的。我最中意,本愿出高价,既然不卖,真是可惜了。”
苏哲忙道:“我弟的意思是,低于五十两不卖。嘿嘿,这位大姐,好说好说。”
“那便五十两吧。”说着那妇人欲从袖中取银票。
“一百两,否则免谈。”木惜迟一把抱住那株君子兰,又对苏哲道,“买东西要货比三家,卖东西更是。这么好的君子兰不能就这么随便卖给人。”
“哟,两位小郎君一看便是外地人,不知道咱们覃州境内的事。漫说货比三家了,再过几个时辰,全城就要戒严了。您这花儿啊只怕还没出手就成隔夜黄花了。”
“戒严?这大白天干什么戒严呢?”
“您果然不知。近一月来,城中接连出了几起蹊跷命案,都说是邪祟作怪。那些人都一个死法儿。”妇人抬手拢在嘴边,凑近低声道,“五马分尸。”
木惜迟看向苏哲,二人相顾骇然。
“覃州在太乙脚下,一向受仙家庇佑,安定无虞,从未有此等骇人听闻之事。”苏哲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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