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惜迟只得上前。
门上剥啄两声,鸳鸯在灯影里颤了颤,“谁?”
木惜迟硬着头皮应了声:“鸳鸯……姐姐,我叫木惜迟,咱们在花舫见过。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请开开门。”
久久没再有动静,木惜迟以为不中用,正欲转身走开,忽闻得屋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房门向里打开,鸳鸯苍白憔悴的面上泪渍未干。
“公子请进。”
木惜迟点点头,进去在桌边圆凳上坐下,鸳鸯走去床榻边,两人隔了段距离。木惜迟有个感觉,似乎鸳鸯对于这间屋子很熟悉。
“从前你来过这宅子么?”木惜迟忽然问。
鸳鸯先是一怔,然后才小声说:“嗯。”
“客人们都是去到盈春苑取便,难得带姑娘回家。狄仁很看重你?” 木惜迟根本不懂勾栏的规矩,完全是撞运气瞎猜。
“狄公子他……”
看来猜对了。
鸳鸯没再说下去。看到她汩汩而落的眼泪,木惜迟小心试探道:“既然看重你,他为何不帮你赎身?能置办这样一座宅子,理应家底颇丰才是。莫非他是个薄幸之人,对你并没有情意?他……欺负你么?别怕,你大可和我们多说说狄仁的事,说不定我们能寻到线索,找到此人,到时定当替你惩治他。”
可鸳鸯又一次泣不成声。
木惜迟只得垂头沉默地陪着。
“我自来都是在这间屋子。”鸳鸯忽然开口。
木惜迟抬眼望向她,不敢出声,怕她一被打断就又不说了。
然而她果真就没再说下去……
木惜迟无法,瞥眼看到窗下有个火盆,便没话找话道:“怪冷的,我帮你把火盆笼上,暖暖屋子罢。”
鸳鸯无可无不可,坐在灯影里沉默着,单薄凄惶。
木惜迟便自行过去,想趁着鸳鸯不注意,略施法术点火,却忽然看到火盆边缘躺着半张尚未燃尽的素笺,上面似写的有字。
木惜迟心下起疑,便将残笺掖在袖里,笼了火盆,走到灯下将残笺取出偷偷端详。只见那上面写着:“……子夜花墙下,天席地帷。”
这东西蓦地撞在了心里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上,木惜迟下意识要问鸳鸯这是什么,但开口的那一瞬,却改了主意。转而以夜深了为由,作辞而去。
返回花厅,众人还未散去,木惜迟手里攥着那半张素笺向南岑遥道:“少主,你能不能恢复它的完貌?”
南岑遥看了看,摇摇头问:“这是什么?”
木惜迟便说了。叶重阳走来道:“若是损毁的时日不久,我倒可以试试。前巫皇将祖巫烛龙移时换日的本事略授予了我些。虽不才,也习得万一。”
说毕,叶重阳将残笺托在掌心,默念心决。但见他掌心莹光融融,脉脉牵延。众人屏息注目,片刻后,那半张素笺便如花抽嫩箭一般,伸展开去。再看时,已完好如新,恍似初初写就一般。
叶重阳依着上面的字念道:“钱唯钱做堆。牡丹花下风流鬼,水涨鱼肥。仲冬子夜花墙下,天席地帷。”
南岑遥道:“钱唯……这两个字好耳熟。”
南壑殊道:“是覃州遭邪祟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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