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进屋里,映着南壑殊的面目。只见他紧咬着牙关,羽睫不断颤抖着。“为什么你记得?”
木惜迟只不说话。
“在人间时,我并未同你行周公之礼,你方才为什么又那样说?”
南壑殊浑身发抖,木惜迟只看着他凄然摇头,半晌揽他入怀中,贴着自己心口儿。“明哥,我怎忍再欺你。此乃迷津幻境。有人设下这迷局,引你自投罗网。”
南壑殊嗅着木惜迟怀中馨香,心里既痛又惊,既苦且悲。“晚儿,我带你出去。”
木惜迟道:“殊不知连我也都是幻景。明哥,你快一掌将我打死,这幻境便自消了。”
南壑殊抓着木惜迟的手,满眼痴迷仓皇,“让我伤你,不若我自决。生生世世同你在此处。”
木惜迟摇摇头,道:“明哥,你神志昏聩已极,才说出这些话来。快走罢,设若再耽搁半刻,只怕要灵海溃散……”
木惜迟原本就因作弊而心虚,此时惴惴难安地跪在南壑殊对面,见他双目紧闭,双唇紧抿。面色越来越白,额上豆大的汗珠滚滚下落,便更加有些慌了。
他想起自己初初在叶重阳身上试法时,叶重阳也是这般情状。
难道这术法竟如此凶险么!
木惜迟蓦地悔痛不已,扑上去抱着南壑殊大叫:“公子,公子,快醒醒……”
见南壑殊不醒,乃至连身形都将不稳。要知道南壑殊打坐时一向如钟如松如磐石,此刻却绵软欲倾。
木惜迟一口咬在他手上,深入寸许,想用疼痛将其唤醒。可哪里中用。木惜迟愁极无计,抱着南壑殊大哭道:“公子,我可害了你了……”
与南壑殊同列的长老们见状,一个二个都矍然而惊,相顾骇然,却也不知该怎么办。木惜迟起先抱着南壑殊干哭,次后终于想起南岑遥来,便跌跌撞撞闯进“日”列弟子中,只奔南岑遥坐席而去。也不顾旁人眼光,拉住南岑遥便死命拽起走,“少主,你看看我家公子去,你看看他怎么了……”
南岑遥见木惜迟如此,也不知有了什么大祸,忙忙随他过来。待见到南壑殊,也是一惊。
“壑殊这个样子像极了他当初历劫归来时梦魇的情状。那时还是你走了一趟地府才将他救回来。”南岑遥皱着眉道,“这也不难,小木头。壑殊恐怕是在你的臻境里误入旁路,迷失住了。你入境将其唤回便好了。”
可木惜迟哪里有什么臻境,及听了这话,更加哭得厉害了。
南岑遥正着急,远处一个声音道:“你家现有门路,怎又去寻别的门路——”说话间,人已到跟前。却是叶重阳。
原来他也是不放心,怕木惜迟被南家人瞧出端倪,故并未走远。
南岑遥才刚在苏哲的臻境中见过轻纱软罗裹就、娇声嫩语的叶重阳,此时又见他轻袍缓带,仙风鹤骨,一时便看住了。
叶重阳厌恶地瞥了南岑遥一眼,向木惜迟道:“不是说这个什么臻境恰正是防范识海不稳、心魔起势的么,如何二公子还是误入迷津了呢?莫非他自己倒不懂臻境了?”
南岑遥忙赶上来问:“什么迷津?那是什么?目下可怎生是好?”
叶重阳把他也不理,只对木惜迟道:“你就进入他的臻境,将他的神识唤回。我管保就妥了。”
木惜迟摇摇头,“不行啊,因为我灵力低下,公子说我进不去他的臻境。”
南岑遥又插话:“是啊,连我也还不能够呢,且即便有人灵力高深,在壑殊之上,也是非请不能擅入的。”
叶重阳看也不看南岑遥,仍是对木惜迟道:“凡事没有绝对。佛法讲求一个‘缘’字,‘缘种不相妨’,我认为放之四海而皆准。何况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一定不成呢。”
木惜迟如今是病笃乱投医,也顾不得许多。当即驱出神识,就在近处找寻灵海灵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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