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
木惜迟在心里默默道,如若我还在,或许容你存身。近来我自知大限将至,而陛下盛年已过,昱儿年幼。留着你,终是祸患祸患。虽韩朔偃旗息鼓,焉知日后不会卷土重来。况韩家族人甚众,在朝中的势力向来一支独大。更加保不住日后外戚干政,倾轧皇权。陛下好容易稳固的江山又将遭遇风雨飘零的命运。
“时至今日,你做的孽也够了,算得死有余辜。你既不肯自己来,只好我辛苦一些。”
一面说一面将手一撒,那白绫便荡悠悠追赶皇后而去,绕着脖项一圈,自行勒紧了。待皇后断气之后,木惜迟将其尸首于榻上停放妥当。自己闯入议政厅。彼时厅内站了满满一屋子人,忽见他如此,都面面相觑。
“陛下,绾儿有要事回禀。”
皇帝本不欲他露面,忙命他退下。木惜迟却不肯离去,反倒跪下来,一字一字将自己弑杀皇后之事都交待了。
地下站着的大臣们闻听,都惊愕万状,难以置信。
木惜迟在众臣面前踱过来踱过去,双眼在他们面上扫射,“你们记住,皇后是我杀的,与旁人无干。只因她为祸后宫,作恶多端,咎由自取。我漆迟替褚国平过叛乱,挡过外贼,也不算辱没了陛下多年来的恩宠。请各位见证,并非陛下逼我就死,我也并非什么岐国国君之子。千真万确的是我今日犯下弑后重罪,少不得认罪伏诛。”
皇帝面如白蜡,颤抖着声音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仿佛在自言自语。
一时猛醒过精神,拉起木惜迟往外狂奔而去,边跑边说,“马车会在西华门接应,你即刻出宫……”
木惜迟一听,知道皇帝要送他出宫。忙立住脚跪下道:“陛下,事已至此。该是分离之期。绾儿情愿死别,断不与陛下生离。”
皇帝回过头来,只见他眸光中又伤心又悲愤,浑身颤抖,凄苦万状。
木惜迟看着,心如刀绞,真不知该如何爱惜他才好。
“陛下,为人在世,就如同这天上的白云,散了又聚,聚后又散。千秋万载,亦复如斯,又何必伤怀。”
一面说着,一面暗暗聚起一股灵力,自掌心送往皇帝体内。
皇帝身形晃了一晃,便软绵绵往地下倒去,木惜迟忙双手接住揽入怀中。
无尽留恋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吻一吻他的唇,又亲亲额头。最后将他放在层层叠叠铺地的芍药花瓣上,一步五回头地回到长熙殿,将兰汀唤来跟前,嘱托她看顾太子。
兰汀哭得抬不起头,抱着他不肯答应。
皇帝赶来时,长熙殿内哭声震天。被魏铨搀扶着踉踉跄跄进来,只见木惜迟仰面倒在地上,身下一滩血,旁侧卧着一柄剑,那是皇帝所赠之物中他最爱的,总是行走不离身。
魏铨见了这个场面,登时掩面落泪。
兰汀见皇帝来了,跌跌撞撞扑上来痛哭道:“陛下,公子……公子他……横剑自刎了……”
皇帝浑身一震,急向后退几步,双眼直瞪瞪地望着前方,身子就往后栽去。魏铨忙赶上去扶,只觉身重如山,哪里扶得住。
主仆两个一起倒在地上,魏铨乱着叫人。一时间,长熙殿内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这里木惜迟脱离凡人躯壳,飘飘然升入半空。花影却已等候多时,见他来了,忙迎上去,笑道:“贺喜少爷劫满归境。”说毕,俯下身子作一个揖。
木惜迟也觉欣喜,上前厮见毕,便一同回来。彼时飞电、苔痕亦在与归渚久待,一见了面,自是喜兴异常。大家坐下,叙些别后寒温。
独飞电问:“怎么不见主人?”
木惜迟叹口气,道:“我正要说到这上头。”
一面又对花影道:“剑室里的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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