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汀将鞋袜递给戍王,“快试试,看合不合脚。”
戍王忙依言试穿,喜道:“兰姨替我做的,再无不合适之理。”
兰汀又重新给木惜迟行礼,在戍王方才的位置坐下,笑问道:“公子与殿下谈论什么,可否说给奴婢听听。”
戍王闻言便道:“兰姨,你可识得韩朔?亚父正与我提到此人。”
兰汀面色微变,转过目光遥遥望着窗外夜色,似在追忆往昔,悠悠说道:“宣平将军韩朔,智勇双绝,岐国昔日的死对头。公子倏然提起,莫非是要起用此人,对付岐国么?”
木惜迟微微颔首,道:“不错,曾令岐国闻风丧胆的宣平将军,好一柄宝剑受缚多年,如今该是出鞘的时候了。”
戍王罕道:“我大邯竟有如斯奇才,怎么昱儿从来不知?”
木惜迟道:“你不识他并不奇怪。他早在你出世前便解去军职,不复入朝。又因曾卷入大案,朝臣们便也都对其人其事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因而你才不知。”
木惜迟本坐在榻上,戍王单膝跪在他脚畔。现下他作势起身,戍王忙伸手去搀扶。兰汀见状,抢上一步挤在戍王之前先行挽住木惜迟。
戍王不明兰汀用意,只得躬身后退,也没有多心。
兰汀扶着木惜迟在屋内踱步,一面问道:“公子怕不是忘了韩皇后?”
戍王忙问:“韩皇后是父皇嫡妻,早年间就去世了。这韩朔与韩皇后同姓,莫非他们是同宗?”
兰汀道:“非但是同宗,亦且是一母同胞的姊弟。当年韩皇后对殿下的亲娘文姬诸般折辱。后来有了殿下,她更加虎视眈眈。她欲抚养殿下不成,便要施毒计加害。若非公子明里暗里护佑,殿下可是要长不大了。”她说到这里,回头去瞧戍王的神色,只见他正一瞬不瞬地注视木惜迟,目光中什是充满了炽热的依恋。
“只不过……”兰汀稳住心神,继续说道,“只不过后来公子深陷流言,不得已横剑自刎。离世前生恐殿下从此无人依傍,遭受韩皇后戕害,性命堪忧,公子故此将韩皇后绞杀于凤仪殿。”
戍王大惊,“那么这个韩朔便同咱们有血海深仇了,他不来寻仇已属不易,又怎会帮咱们呢?”
木惜迟摇摇头道:“韩朔与他姊姊却不同。况且他当年被冤谋逆,至于下狱判了死罪。我与你父皇析毫剖厘,终于助其脱罪,我又持着圣旨亲自救他出法场,他感念这份恩情,不再同韩皇后沆瀣一气,不久便辞去军中职务。”
戍王颔首,“想来他半生壮志未酬,必定盼着能再有披坚执锐的一天。”
木惜迟道:“不错。且他当年被污谋逆的那个案子,多半也是端王的手笔。韩朔见了而今逆贼掌权的局面,再回思当年之事,又怎会还不明白。可说与咱们算得上同仇敌忾。此人的下落现已探得,我有十足把握能够为己所用。”
戍王皱眉道:“可古话说‘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他便是个神兵天降,也断乎做不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说到此处,忽而想起什么,双手拳掌相击,道,“嗳!孩儿上回说与岐国对战敌众我寡,长途征战恐后劲乏力。亚父叫孩儿不必操心,亚父可是已有了妙策么?”
木惜迟道:“韩朔如今在皇陵守墓,手下就有一千兵卒。”
戍王听了大失所望,“守陵的兵岂能作战?”
木惜迟冷笑道:“你难道没听过‘强将手下无弱兵’。韩朔智勇双全,岐国的斤两,没人比他更清楚。以他的才干和经验,以少胜多并非全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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