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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婚嫁喜宴还更热闹百倍。

小少爷正待忍辱负重地下跪,南壑殊紧走几步,挽住双臂,将他从地上托起。

在与之融融目光对上的一霎,恰似一个鼓槌击在心上,小少爷禁不住手指一蜷。忽然间觉得心里充满了不舍,好难过,好难过。

这一日小少爷又淘气,惊动了老爷。老头子气得眉眼都变了,喘吁吁进入院来,要拿大板,上家法。家下人见状都不敢劝。眼见小少爷要遭殃,南壑殊慢条斯理地讲起道理。说他是师傅,合该他来打,让老头一旁观刑。

小少爷浑身一凛。亲爹虽恨他不肖,毕竟骨肉相连,断不至下死手。可这个南壑殊却和自己有仇的。平日里那么欺压他,今日落在他手里,哪能讨到好儿去!这么一想,心都凉了。顿时将平素的逞凶霸道都没了,板子还没挨身,便鬼哭狼嚎起来。

老爷看的心疼,忙说算了算了,他身子骨不好。那感觉,不像是从南壑殊的棍棒下救出儿子,倒似劫法场救下了儿子。

“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啊……”

“爹啊,你还是在乎我的。”

“你是爹的心头肉,爹怎么不在乎你啊……”

父子俩抱头痛哭。

后来几日,小少爷天天哼曲儿,心情颇佳。老头子平日凶神恶煞,还以为是哪世里修的仇人冤家。想不到这么看不得他受罪。板子都没下来的,哭得那叫一个惨。老头子挺疼自个儿的。小少爷心里暖融融的。

别说,这个南壑殊还真有一套办法。

接连几件事,让小少爷对这位西席先生的看法颇有改观。私底下就和小厮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是个好人。”

这日一封信递到南壑殊手里,后者看了,呆嗑嗑愣了半日。小少爷问:“谁啊?”

南壑殊随口答道:“我父亲。”

“喔,你父亲……你父亲……”少爷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一想,猛一拍大腿,“你父亲没死,那你卖身葬的那位是谁啊???”

“是伯父。”

“伯……”

小少爷脑筋转不过来,半日才道:“你伯父自己的儿子呢?他怎么不卖身,非得把你卖喽!”

“他没儿子。”

“……”

也有道理。

小少爷又艰难地转动着他稠闷闷的脑袋,“那你爹呢?他兄弟死了,难道就不管?”

“他想卖自己,可是没人买。”

“啊?”

“他太老了。”

“啊……”

这话简直毫无道理,却偏偏该死的毫无破绽。

好半日才醒过闷儿来的小少爷一把揪住一个小厮,龇牙咧嘴地问:“哪个犊子说他其实是个好人的?哪个说的!!”

又过几日,小少爷仔仔细细回想整件事。

“这么说来。他们家一堆活人亲戚就凑不出银子置办棺椁,非要把他给卖喽。可见贫困至斯。”

又想他失家败业的在这里,着实不容易。竟然从心底对南壑殊生出一丝怜悯。

真可怜呐。贫贱人家百事哀。贫穷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啧。

小少爷预备下馆子来体察一下民情,看看贫苦的百姓们是怎样的衣食住行。

他往酒楼油污污的凳子上一坐,往左边桌上一瞧——烧花鸭,烧鹅。

小少爷:“……”

往右边桌上一看——溜鱼段,卤肥肠……

小少爷看得直流口水,得出一个痛心疾首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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