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闻讯赶来时,南壑殊已不在,怔怔在原地半晌,想着近来这咄咄怪事,心里突突的不安。遂追至宅院,想要问个分明。
一推开门,但觉满目萧然,那池水已干涸,青鲢亦不见踪影。走进内间,南壑殊仰卧在榻上,口不能言,唯有双目垂泪。
小少爷亦觉心酸凄凉,半跪在他床边,拉着手,默默望着他。
“我去庙里许愿,许的就是你的愿。有一日我在街上被一个算命师傅纠缠,他拉着我硬要替我算命。我随口将你的八字说给他,他竟测出你八字含煞,期近有大劫难,恐要无寿,我那日就到庙里许愿你长命百岁,大富大贵。不多久你就带我来了这个宅院。你说是你买的,我就知道我许的愿灵验了。你有了富贵,自然也能长命百岁。哪有一半灵一半不灵的呢。那日我是要出门还愿的,不知怎的,才走到那间破庙里。谁知那野僧恁的厉害,你回来竟病到这个地步……”
南壑殊握着小少爷的手,眼里千言万语。
忽的半空乍亮,一袭青衫闪烁着华光下降。
叶重阳望着南壑殊直摇头,两指一拢,提出他的真身,
“你如何还在耽延,目下已误了他正果的时辰。”说着看向木惜迟。“再要无状,揭谛可要下令,必要你受那万箭穿心之苦,催逼你销劫归真。”
南壑殊摸摸心口,苦笑道:“我这颗心穿来做什么,又不是龙肝凤髓,不能佐酒。”
一席话将叶重阳也逗笑了。“你便胡来罢了,到了上面,有和你算账的时候儿。”
南壑殊拱手,“多谢重阳提醒。”
叶重阳知其难劝,默默给他送了些真气便摇摇头离开了。
小少爷于他们的对谈自然一无所知,现下已拣了些枝,替南壑殊拢了一盆火暖身。幸而他惨白的面上终于有了抹血色。
此后,小少爷便留下亲身侍疾,侍汤奉药,衣不解带,昼夜不离左右。
这一日,南壑殊睡着,小少爷听一听呼吸,还算平稳。便悄悄离了宅院,来至先前那间破庙里。
和尚仍在里面,就像从未离开过一样。
小少爷扑通跪在地下,重重磕了一个头,“你是个大慈大悲,大愿大乘的菩萨。救苦救难,无边无量的佛爷。他是个好人,请容情罢……”
和尚不言语,伸出一指,点在他眉心,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少爷忙跑回宅院,直到看见南壑殊好端端睡着,才放下心来。
这往后,南壑殊渐渐可以起身,也能自己用些茶饭。但身体总不见大好。
小少爷重新将宅院打扫干净,在池里蓄上净水,照旧放了两条青鲢。
早晚虚窗静室,家里死气沉沉的。小少爷就总是寻些事情让南壑殊陪着他一起做。院中的杂草总也除不尽,他就摘一些,编成些玩意儿给南壑殊开心。
他们一起择草,把嫩的放一堆,的放一堆,一小簇一小簇的,永远择不完的样子。这般零零碎碎的温爱,琐碎到揪心。小少爷忍不住落泪,先还能忍着,后面索性放声大哭。
南壑殊知他心意,让他靠着自己,缓缓地道:“有多少人不过挨日子,那辰光长虽长,却难免挥霍浪费。人间辰光短则短矣,却可去芜存精,以少胜多。”
人没了的那天,是个好天气。小少爷默默在想,老天爷果然无情。这么好的人去了,他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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