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时,太阳破开云层。
刺目的光亮和溺水的痛苦使他产生幻觉。
他看见硕大无朋的座头鲸肚皮朝上翻出水面,那庞大的阴影遮住天地,紧接着重重栽进海里,剪刀状的尾巴拍出连天巨浪。
他看见成群结队的水母在蓝色的天空游动,透明身体如梦似幻,无数只触手灵活摇摆。
他看见倾注了造物者无数心血的精致面孔。
她和这一切幻境相同,令他产生美丽到可怕的颤栗之感,恨不得双膝跪地,顶礼膜拜。
而他伸出双手,僭越地抱住他的神祇。
他搂得她透不过气,传递出同生共死的决绝和疯狂。
项嘉真恨不得拖他陪葬。
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到最后只会让自己难受。
可他还这么年轻……
她叹口气,吃力地扯开他一条手臂,带着人往回游。
他们在海滩的另一边上岸。
拖鞋已经不知去向,细沙被渐渐热烈的太阳炙烤,变得烫脚。
程晋山咳嗽几声,呛出两口水。
他很生气,没有跟她交流,略缓了缓力气,强行背起她往回走。
项嘉想要挣扎,看见他肩上已经开始化脓的牙印,心里一缩。
海水咸涩,对伤口的刺激很大,他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知道有多疼。
闷不吭声地把人锁进宾馆,程晋山低头点外卖。
一份爆炒花甲,一份千页豆腐,四份米饭。
项嘉看见菜单,忍不住说了句:“你身上有伤,不能吃辣。”
“要你管?”程晋山压着满肚子的火,挑着眉毛瞪她一眼,赌气似地把微辣改成特辣。
花甲要做得好吃,一在新鲜,二在舍得用料。
新捞出来的花甲放进盆里,两勺盐,一勺油,清水没过花甲,泡上几个小时,静等它们吐干净泥沙。
滚水加姜片,倒入花甲,煮到开口,再捞出来爆炒。
油锅放入姜、蒜、干辣椒,大火炒香,快速翻炒花甲,加盐、料酒、生抽、蚝油和少量白糖,最后撒上葱花。
海味的鲜和调料的丰富滋味混合在一起,相得益彰。
花甲还附赠一份煮好的粉丝,程晋山把二者拌在一起,吃得直哈气。
千页豆腐倒很清淡,项嘉就着米饭吃了两口,微微皱眉,盯着他一直看。
吃完饭没多久,程晋山就开始发烧。
两侧脸颊烧得通红,眼神都变得恍惚,他倒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越烧越严重。
项嘉实在看不过眼,打算出去买退烧药。
刚刚绕过床尾,程晋山就警惕地扑过来拽住她,大吼一声:“又往哪里跑?!”
他生着病,下手没轻没重,把人拖上床,用力按在身下。
两手反剪,像犯人一样制服住她,程晋山仍然觉得不够保险,开始用力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泳衣还没换掉,脱掉外面那层轻纱,两条浑圆的手臂就露出来。
项嘉浑身紧绷,以为被他侵犯的那一刻终于到来,却克制着自己,没有挣扎。
人家为了她鞍前马后,流血受伤,还险些把命搭进去。
多多少少欠他点儿什么。
不如借此机会还清,以后也没负担。
可程晋山并没有胡作非为。
他将长长的轻纱穿过她的小腹,捆在自己腰上,恶狠狠打了个死结。
从背后牢牢抱住她,脑子罢工,满肚子的怒气和委屈再也藏不住,他叽叽咕咕骂起来——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子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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