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想?,我怎么没死透呢。
他不像鬼影,什么都记不得了。
荀洛全都记得。
他记得护城河里的那个小姑娘,不惜化骨借魂也要?替他讨回一个公道。
荀洛自言自语道:“可是仙山真高啊。”
高到阿瑶只能够到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就觉得替他报了血仇,心满意足地在护城河里睡去了。
祁飞白听不明白。他似懂非懂地睁开眼睛,隔着一层血雾去看苍枢山的轮廓。
山没来得及看,他先?看见了岑砚的脸。
姗姗来迟的岑砚把他带回枯荣峰,用那颗能让他拜进玄晖峰的灵草救回了祁飞白的命。
他就此?留在枯荣峰上养伤——顺便给?岑砚打下手,帮他早点再养一颗灵草出来。岑砚对?此?理所当?然,有恩就要?报,帮他打几年工怎么了?
这一待就是许多年。
祁飞白无论如何也不肯入道,岑砚也不强求,只是会常常提醒他把胡碴刮一刮,别胡子拉碴地在枯荣峰上晃悠,让岑小眉看见了不好。
久而久之,问天阁的弟子们也习惯了有这么个凡人的存在,甚至允许他去藏经塔里借读藏书。
祁飞白走进藏经塔,双目无神,径自拿起了禁书区的其中?一本。
次日清晨,天际的光霞像是从露珠里折出来似的,璀璨非常。
鬼影从入定中?苏醒过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他只觉从未有过这样舒畅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像被重塑了一遍,一动起来喀嚓作响。
放出的鬼气的颜色变得深了些,鬼影嘿嘿一笑?,偷师有门了!
忽然窗户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响动,不用看就知道是里边住着的人醒了。鬼影忙抽身?离去,他可不想?被崔漱冰抓个正着——现在他肯定不是化神修士的对?手,被抓住了拿去威胁易渡桥可如何是好,打不过就跑乃是上上策!
一溜烟地跑了好几丈,鬼影倒腾过了一口放松的气。
见崔漱冰没追来,他得意洋洋地用鬼气给?自己捏了片灰扑扑的草叶叼在嘴里,吊儿郎当?地走在街上。
他化成人形的时候凡人看不出来异样,只有易渡桥和崔漱冰这等级别的修士才能察觉到他身?上的鬼气。
“这酒怎么卖啊?”
鬼影晃到了一家酒铺门口,扫了圈里边琳琅满目的酒坛子,随手指了个最近的,“哎,我能尝尝吗?”
店家是个年迈的老者,闻言笑?呵呵地给?他斟了一杯底:“一吊钱二两酒,小兄弟尽管尝。”
西域的酒和西域的人一样,入喉先?是带着果子气的甜,后劲却生?出来了烈意,把未曾设防的鬼影激出来了几声咳。果子酒甜腻而粗糙的口感剌过舌头,鬼影抹了抹嘴巴笑?道:“好甜的酒!”
店家:“小兄弟刚来这边吧?我们这的酒就兴甜的——用东楚话怎么说来着,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
鬼影:“是这个理,和南边的口味还挺像的。”
……南边是什么口味,他怎么知道的?
没多想?,他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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