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丧礼开始到结束,鹿父始终盯着雷靳鹿三人,表情凝重且忧愁。
当地的白事和红事一样,讲究吃流水席,中午与晚上亲戚们会一起吃饭,等晚饭结束,也就陆续散伙了。
待亲戚们离开,三个人帮鹿父收拾棚子,打扫卫生什么的,起初鹿允堂以为,父亲是因为二伯的去世而郁郁寡欢,可一切都结束后,鹿父深沉的将他们叫进房间。
当鹿父与鹿允堂对面而坐,目光却一直打量鹿允堂身边的雷靳二人,半天没有吭声。
“怎么了爸?”
鹿父的桌边有瓶白酒,他拧开喝了一大口,声音沉重的说:“你三婶还有姨夫他们,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看他们所有人都知道,而我却蒙在鼓里,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三个人顿时严肃起来,不自觉将身板挺直。
“伯父……”
“我没有问你,让小鹿来说。”
鹿父的声音略微有些严厉,鹿允堂看了雷万钧一眼,缓缓道:“爸,我是打算第一个告诉你,但二伯家出了事,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你添堵,才暂时没跟你说,至于亲戚们那边,是万钧上门时不小心透露的。”
鹿允堂忐忑的说完,连呼吸都变得紧张,在他的印象里,父亲的脸色从没像此刻这般冷峻。
雷万钧察觉到老婆的压力与不安,大胆去拉鹿允堂的手,鹿允堂迅速躲开,雷万钧再次紧紧握住,并向鹿允堂露出一个没关系的眼神,仿佛在说:有我在,别担心。
鹿父看到二人的举动,并没有大声呵斥,只是扭了个头,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靳辉见状,身手去拉鹿允堂的另一只手,他虽然没有雷万钧那么会说话,但他要告诉鹿允堂,他会一起面对。
鹿允堂服了,心里直发怵,他父亲一辈子没出过远门,不了解大城市的开放,担心父亲会受不了,因此气出点病来。
“爸,我知道您一定觉得很荒唐,但我很爱他们,他们也很爱我,社会上有很多……”
话未说完,鹿父歪着脑袋抬起手来,示意鹿允堂打住。
“社会上是社会上,其他人我管不着,但你是我儿子,我就得管你。”鹿父的语气越发严厉,与那张老实人的脸十分违和,一看就是知道被气坏了。
鹿允堂不敢再说下去,父亲从小对他很慈爱,他不是没胆量顶撞父亲,只是不舍得。
“伯父,您能听我说几句么?如果您听了我的话,还是不能接受,届时我们一定有多远滚多远,就让我说几句行么?”
雷万钧见鹿允堂打退堂鼓,赶忙出面说话,可能之前给了太多好处,鹿父再次扭过头,像是允许雷万钧发言。
“伯父,我了解您的所有担心,您担心的无非有三点,一:小鹿脑子有问题,喜欢男人。二:就算脑子没问题,这也违背了伦理道德,在亲戚和面前抬不起头,在社会面前遭人唾骂,三:不娶妻生子,将来老了没人送终,病床前无人照顾。您担心的是这些对吧?”
鹿父持续沉默,不过看表情,雷万钧应该是说中了。
“我可以向您保证,首先,小鹿各方面都很正常,身心无任何缺陷。其次,人们的思想随着社会在进步,在很多国家,同性甚至可以结婚,而在我国的大城市,这样的感情也并不少见,大部分人的包容度都很高,就算有少数思想狭隘的人,以我们的实力,我们也可以反击,绝对不会吃亏。最后,如果您特别特别想要一个孙子,我们可以找代孕,一样可以为鹿家延续香火,再者说,养儿并不能防老,久病床前无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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