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寒懒懒地应了声。
“哦,”她捏了捏手帕,说话时身体下意识地朝前倾,“你被关多久了?那些绑匪有让你拍卖惨视频发给十七吗,他会不会来救你啊?”
可能是被关久了憋得慌,这会儿有了个能说话的人,她问题便多得离谱。她脸上的青紫还没消,破损的衣服滑到了胸口也没注意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过来,呆呆的,看上去有点可怜。
江一寒别开眼,“我和十七是利益关系,对他来说没有非救不可的价值。那些人抓我是想从我嘴里套点话,用不着我在十七面前卖惨。”
“哦,那你告诉他们了?”
“为什么不?”江一寒挑眉,“既然他不会救我,我也没必要守口如瓶,当初帮他办事的时候,合同里可没说我要为他卖命。更何况被关在这破地方三天,我没找他要精神损失费就不错了。”
不过段天边惊讶的点并不在他理直气壮地卖客户信息,“你也被关了三天?”
不怪她吃惊,实在是江一寒这副干干净净的样子,除了腕上拷着手铐(不痛不痒),脚踝上被铁链锁住外(自己上手锁的),头脑清醒,言辞犀利,根本不像被人逼问虐待过。他不说,段天边还以为他刚被关进来。
再看看她之前的待遇……这对比可真不是一般惨烈。
这些绑匪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初来乍到的人质,怎么你们还搞歧视呢!
“好歹我在业内的名气不小。”江一寒摊了摊手,直白道:“杀人灭口之前当然要物尽其用,他们既然要和十七谈生意、谈条件,总有要用到我的地方,现在不会碰我,事后可就难说了。”
见她脸上露出心有戚戚的表情,江一寒无声地扯了扯唇角,心想,确实是个好骗的笨蛋。
*
第一百二十一章:暴雨
晚上给他们送饭的人换了一个,换成个眉毛上有疤的男人,应该是之前没出现过的,声音很有个性,像是被蜘蛛爬过,听得人很想跺脚。
不过好消息是他们吃的东西也换了,终于不再是红烧牛肉味的方便面,换成了清水稀饭,外加两个馒头。
房间里没桌子,怕吃到被子上有味道不好盖,江一寒提议掀开被褥床垫,他们一块坐在床板上吃,被死也要盖着被子死在床上的段天边一票否决了。
两个人依旧是一个窝在床头,一个靠在床尾,各吃各的。
外面的风很大,这个小房间不隔音,只要安静下来就能听见墙外呼啸的风声,偶尔又出现那种“哐哐哐”的恼人巨响。
段天边问那是什么声音,江一寒说是风很大,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看到院子大门坏了,被吹得不停往墙上砸,“今晚可能有暴雨。”
她洗完胃没多久,肚子空空的很难受,但吃了半碗稀饭就咽不下了,握着勺子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盯着碗都能发一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一寒的胃口倒是不错,吃相斯文利落,察觉到段天边看过来的目光也不别扭,等吃完了自己餐盘里的东西才问了句,“吃不下?”
段天边点头,以为他没吃饱,便把餐盘往他那边推了推,忽然想起小学语文书里的一篇课文,觉得自己这会儿特像那个宁肯自己忍着饿,也要把仅剩的食物留给战友的炊事班长,于是想了句很适合此刻的台词,“我胃难受,也不是很饿,你多吃点吧。”
然而江一寒并不配合她的演出,眼睛都没抬,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新手帕擦嘴,“活该。”
“……”段天边关注点偏了,“你怎么还有手帕?”
“不行吗。”
段天边撇了下嘴,把餐盘拖回来,也没有搭理他了。
他们俩的关系本来就没多熟,除了交流几句“这三天怎么过的”,“他们被绑到了一座山里”之类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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