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的夜好像要更静谧些,周颂臣将穆于推到安全的内侧,虽然他现在骨折未愈,持着手杖,比穆于不利于躲避意外。
“肖姨跟你说了什么?”穆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周颂臣脖子上的红印很快变成了一道道棱痕,肿了起来:“问我们怎么回事,说你小时候喜欢电视上的女明星。”
说着他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什么时候喜欢过女明星?”
话题往诡异的方向偏移了,穆于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
周颂臣狐疑地打量着穆于:“你喜欢过女生吗?”
穆于没说话。
周颂臣惊愕不已地顿住脚步:“你喜欢过女生。”
穆于小学时对班里的女班长有过朦朦胧胧的好感,那时班上大半的男孩都喜欢笑起来有一对酒窝的女班长。
周颂臣在他沉默的片刻,已经开始一个个筛选人选,从穆于初中时玩得好的女同学,再到高中班上女生,甚至揣测到江莱身上。
穆于知道周颂臣记忆力超群,却没想过对方竟然连自己初中时跟谁玩得好都记得一清二楚。
“别乱猜了。”穆于打断道,“肖姨为什么要打你?”
周颂臣显然对穆于喜欢过女生这事耿耿于怀:“到底是谁?”
穆于说:“现在是我在问你。”
周颂臣很不甘愿地停止了这个话题,神情崩得有些紧:“我跟她说我在追你。”
这回轮到穆于顿住脚步,说不清心头是什么情绪。
周颂臣这一说法,几乎将他从这整件事中摘了出去。
是周颂臣要追的穆于,所以跟穆于没有关系。
如果说主犯是周颂臣,穆于顶多算是胁从犯——被强迫着参与犯罪的人。
周颂臣的心思仍沉浸在上一个话题里,想要追问又怕得罪穆于,追求这件事看着主动,实则被动,一举一动都得契合穆于的心意。
要是追求是类科目,那绝对是周颂臣最薄弱的一门。
明黄的路灯照得人昏昏然,一些话便忍不住说出了口,穆于刚问就后悔地抿住唇。
“你刚才为什么哭?”
穆于脖子领口的那片湿润早已被体温烘干,可那寸皮肤却像是被泪水浸透了,被深市的夜风灌入,仍觉微凉。
这个问题让穆于心跳都加速了些许,却叫周颂臣的面色沉了下去,他很不愿意想起那煎熬漫长的四个小时。
穆于见状也不再问了,他们安静地并肩同行了一段路,哪怕放慢了脚步,终点仍旧到了。
周颂臣站在原地,看着穆于朝光亮的酒店大门走去:“我不喜欢假设,更不喜欢想象如果你在这场火灾中出事了,我会怎么样。”
周颂臣一直认为情感是种负担,是不必要的混乱,是弱者的依赖。
他自视甚高,将理性与自我控制奉为人生至理。
当穆于的生死攸关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时,这种感觉比死亡的本身更加令人恐惧。
周颂臣立在路边,偶有车灯照映,亮出那双被掩映在昏暗处的眼:“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活着的人却得过着连呼吸都在痛苦的生活,这不公平。”
不知为何,穆于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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